冯婆子察觉到些异样,制止了几人:“好了,都不要闹了,去了七贤王府上,你们代表的可是宁府,不准这样没大没小的。”
好在大家都没注意,因为外边已经催促,上花轿的吉时到了。
宁浅予头上蒙着厚厚的红盖头,由着冯婆子和立春扶着,一步一步的,拜别了众人。
宁相府外,也是满处披红,喜气洋洋。
宁浅予看不见外边,只能仔细听旁人的议论。
“新娘子还是个跛脚。”
“太医都说治不好,今后都这样了,不然怎么会被配给七贤王。”后边的声音见小些:“还不是某人,为了贬低七贤王,故意为之。”
“哦。”那人恍然大悟:“不过,不是听说七贤王反感这门婚事,怎么今儿还亲自来接亲?”
“你傻呀,这婚事,不管是谁的主意,那可都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七贤王已经失宠,哪里还有本事反抗。”
“所以要来乖乖迎亲,你没看他那张丑脸,上面丝毫没有成亲的喜悦?”
“也对,哪来大婚的新郎,脸黑成这样的,不看着喜庆排场,还以为他要参加葬礼呢。”
“和一个瘸子成亲,可不就是葬礼?”
“七贤王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成太监了,要我说,还是宁
大小姐可怜,要守一辈子活寡,嫁给旁人,好歹是个完整的男人。”
“……”
众说纷纭,宁浅予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双手一点点收紧,好在手里捏的,是纯金打造的苹果,没有被捏碎。
前一世,她是贤良有名的皇嫂,他是俊逸战无双的皇弟,除了在对战卿凤国的战场,二人配合默契之外,没有一丝多余的交集,今生,没想到她会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他不是前世的他,她亦不是前世的她。
宁浅予微微闭眼,挥除心里的烦躁,再睁眼,已然没有半分情绪。
冯婆子有些担心,在她耳边道:“小姐,休要听别人胡言乱语。”
“我没事。”淡淡的声音,从盖头里闷闷的传出来,再无言语。
而花轿前面,额前系着大红缎花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丰神俊逸的身影,耳朵已经自动隔绝了外边的一切,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那个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红色身影,心中却是猛然跳动。
她来了!
她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
不过,纵使心里波澜壮阔的翻涌,他面上依旧是一片冰冷,甚至连眼眸中,都是冷若寒冰,连带着那片疤痕,都有些狰狞。
“王爷,人上轿了。”鱼
跃见自家主子还在发呆,低声提醒道。
司徒森冷眸一扫,道:“走。”
唢呐声响起,人,花轿,马,带着嫁妆,向贤王府走去。
身后的人,还在议论,这段姻缘,几乎是锦都的笑话。
贤王府和宁相府相隔不远,他们到的时候,离行礼的吉时,还有一小会。
王府也是张灯结彩,很多人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吉时不到,暂时不能行礼,众人就围着这对新人。
“哟,七弟,你可算是要成亲了。”说话的是太子司徒朗:“还以为你的性子,要打一辈子光棍呢。”
司徒森面色不改,冷冷的瞥了眼坏笑着的司徒朗,没有说话。
司徒朗碰了个壁,也不恼,依旧是笑吟吟道:“你不高兴,也是应该的,身为皇子,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儿,还是个瘸子,叫谁心里都不痛快。”
“太子,婚事是父皇钦定,难道,你的意思,是在指责父皇?”司徒森总算是开口了,言语里带着森森寒意,叫大婚现场的气氛,都陡然低了几分。
“父皇英明神武,做的决断都是对的。”司徒朗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不过,你现在武功尽失,脸也毁了,也只配的上这样的人。”
宁浅予心里一阵难受,不知道
是为了太子那样说自己,还是为了司徒森可惜。
司徒森眼眸微眯,已然有危险的光芒溢出来:“太子说话,可要三思。”
周围的气温更低,谁都知道司徒森已经发怒了,一时间,竟没人敢作声。
“太子,你也真是,开玩笑不分地点,今儿可是七弟大喜。”有人解围了,是五皇子司徒炎。
“哼,什么玩意儿。”太子呸了一口,悻悻的闭嘴。
都知道司徒森遭到变故后,性情大变,残暴的很,难保羞辱过头,他直接反击。
还好,司徒森没有说话,司仪已经高声道:“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一拜天地。”
宁浅予蒙着盖头,起的又早,有些闷闷沉沉的,听着大家不怀好意的话,还没反应过来。
“一拜天地。”司仪见她不动,声音拔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