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北平王府就发出一声尖叫。
是奶娘的。
“世子……世子……”奶娘的声音里,满是慌张:“不好了,世子,世子没有鼻息了。”
断断续续一句话,将北平王所有人,都给惊了起来。
茯苓手里,还端着要给世子喂的温水,闻言,瓷碗啪的一声,在地上砸得粉碎。
唐兴还算清醒,哆嗦着手,试探的伸向奶娘怀里的世子。
不仅仅是鼻息没了,原本一直发烧的滚烫身体,也逐渐变得不再发烫。
真的出事了!
唐兴颓败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这时候,北平王府门口,也传来小厮的通报声音:“朝阳公主到。”
北平王刚在韵姨娘房里睡着,就被报信的小厮惊醒,还没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报信的小厮,被北平王身上的气势吓到,颤抖着道:“世子,世子不好了。”
“胡说!”北平王双目带着狰狞的怒意,直接拿起榻前挂着的长剑,道:“世子好好的在朝凤阁,两个大夫看着,怎么会有事!”
报信小厮已经吓得跪在地上,语不成句:“奶娘去给世子喂奶,发,发,发现世子,已经,已经……”
韵姨娘早就被声音吵醒,披了件单衣,赤着脚就走过来了:“世子怎么了。”
“世子,世子没了气息。”小厮硬着头皮,把话说完,直接将头低低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啊!我的儿!”韵姨娘发出一声悲怆的惨
叫,随即晕倒在地。
北平王赶紧吩咐人照顾韵姨娘,自己提着长剑,胡乱披了件衣裳,朝着朝凤阁疾步奔去。
刚走到朝凤阁门口,就遇到了朝阳公主。
“皇兄。”朝阳公主看着他手里的剑,道:“这是怎么了。”
“你来干什么。”北平王黑着脸,道。
“听说世子病重,我来看看。”朝阳公主道。
北平王没心情和她聊天,拎着剑踹开朝凤阁的大门。
唐兴自打跌坐在地,就没起来过,门嘭的一声,将他吓得耸然一惊,赶紧起身,道:“王,王爷。”
奶娘见到北平王,眼底闪过一丝惊惧,很快平静,身子微微发颤,道:“王爷。”
北平王没理会他们,直接轻轻接过世子,世子被奶娘抱在怀里,身子还存着一丝余热,北平王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将头慢慢的挨上去,低声叫道:“子恒,我的儿。”
世子双目紧闭,柔软的脸上,尽是惨白之色,额间已经开始发凉。
“来人,将宁浅予那贱妇带过来!”北平王突然抬起头,将世子再度交给奶娘。
宁浅予在地牢,坐的双腿发麻,刚起身活动几步,就听到地牢门咯吱一声。
紧跟着,侍卫不屑的将牢门一拉:“走吧。”
宁浅予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出牢门,一直没再开口的男人突然道:“丫头,一生两命,事有两面,你想的,未必是你想的。”
“什么?”宁浅予听的不明不白,回头
问。
但是那男人,就像是睡着一般,悄无声息缩进黑暗中,不在应答。
她还想接着追问,侍卫却是不赖烦的,将她往前一推:“赶紧走,王爷等着呢,理会这疯子干什么。”
侍卫的态度并不好,应该是世子那边出事了,宁浅予没空再想男人的话,只能跟着侍卫快步往外走去。
她刚现身,北平王手中的长剑,就带着怒意刺了过来。
宁浅予本能的偏头,堪堪躲了过去。
“皇兄息怒!”朝阳公主叫了一声:“天大的怒意,也要先忍住,她是皇上赐给小七的正妃,宁长远的嫡长女!”
“司徒森那黄口小儿,我都没放在眼里,更别说他的妃子。”北平王说完,身形一动,剑再度朝着宁浅予而去:“右相又算什么!”
“王爷!”宁浅予大叫一声:“我还有话说!”
北平王的剑,离她的脸不过十公分,停下来:“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一道说了,省的黄泉路上,还带着遗憾!”
“王爷不能杀我。”宁浅予环顾一周,慢慢的走到奶娘跟前。
“不能杀你?你自己保证的,世子要是被你医的活不成,你就陪葬,难道想反悔不成!”北平王怒吼着,眼珠子都是猩红。
“不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宁浅予从奶娘怀里接过世子,道:“人,不是我医治死的。”
“哼。”北平王怒极反笑,剑依旧闪着寒光,指着宁浅予:“这么多人看着,你
还狡辩的了?”
“我的药,绝对没问题,世子是被下毒了。”宁浅予指着世子的耳尖道。
世子的耳尖,有一丝微不可见的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