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宁浅予知道,流言蜚语,绝对不会是终点,所以,理清楚思绪后,便嘱咐立春:“最近不光是要留意静心苑的动静,更要留意紫芳园的动静。”
“紫芳园的丫鬟,全部是您出嫁的时候,换上的新人,应该不会有事。”立春点头,道。
“新人又能如何,人都有弱点,或是贪财好色,或是金银盈目,只要活着,就会有弱点,小心使得万年船。”宁浅予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有复杂的情绪。
前世她也觉得,她对下人好,下人就会感激,就会忠心,实际上呢,宁以月给了他们更大的好处,他们就将她出卖了。
她突然想去看看元宵,前世唯一忠心耿耿,为她而死的丫鬟。
元宵子那晚之后,一直缠缠绵绵的病着,不见大好,宁浅予事情多,就干脆叫她休息,暂时不伺候了。
搬进紫芳园后,这是第二次进下人屋子了,第一次,是立夏被打了之后。
还没进屋,隔着门就听见元宵压抑的咳嗽声。
“她病了得有七日了吧,没有吃药?”宁浅予回声,朝着立春问道。
立春满脸无奈,压低了声音:“元宵的性子很倔,大夫开的药,是怎么也不肯吃,这才不见好。”
“
是我疏忽了。”宁浅予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她从前是人牙子准备卖去青楼的,她不肯听话,所以人牙子经常灌药来逼迫,现在不肯吃药也是正常的。”
立春点点头,心里却是狐疑。
救元宵那回,她正好也在,没见人牙子给灌药啊,是不是因为主子懂医术,看出她看不到的细节?
宁浅予说完,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元宵伏在榻上,脸上微红,和从前那圆润的模样比起来,瘦了一大转的样子,一见到宁浅予,有些慌张,挣扎着想从榻上爬起来。
“没事,你睡着吧。”宁浅予将她按回床上,关切道:“病了就要吃药的,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也遭不住。”
“多谢王妃关心。”元宵开口,声音都带着沙哑:“不过,奴婢不想吃药。”
“这样吧,我也是大夫,我帮你看病,立春给你熬药,你看怎么样?”宁浅予坐在榻上,哄孩子一般,轻声细语道。
“王妃。”元宵的鼻子发酸,已经有眼泪簌簌的流下来:“您对奴婢真好。”
“傻孩子。”宁浅予伸手,给元宵将碎发整理好,道:“你也好,立春立夏茯苓也罢,甚至是冯嬷嬷,你们跟着我,就是我的亲人,对
你们好,是应该的。”
“王妃。”元宵嚎啕大哭起来:“小时候家里穷,病了都要扛过去,没银子请大夫,更别说吃药,后来奴婢的爹好赌,输光了家底,就将奴婢卖给人牙子。”
“他们逼着奴婢去青楼,给奴婢吃不同的药,有的药吃完浑身痛,走不了路,吃不下饭,有的吃完,浑身痒的厉害,连皮都挠掉了一层,所以,奴婢对药,真是怕了。”
“没事,我的方子,保证不苦,吃完,你的病就好了。”宁浅予将元宵搂进怀里,安慰着。
立春在一旁,赶紧道:“元宵,不好将王妃的衣裳都弄脏了。”
“没事。”宁浅予道:“哭一场,今后将从前的事情忘了,这回,我不会让你重蹈覆辙的。”
“嗯。”元宵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是要弥补前世的亏欠,瓮声嗡气的回答。
出了房间,立春羡慕道:“王妃对元宵真是好呢。”
“要是换做你,我也会这么做的。”宁浅予说的无比自然。
立春赶紧摇头:“奴婢不敢嫉妒,只是感叹。”
“好了,你先去给元宵熬药吧。”宁浅予将方子往立春递过去。
宁浅予的方子是温和的,怕元宵觉得苦,还特意叫立春放了蜂
蜜在里面,元宵吃了两三日,人清爽利索起来,便开始重新端茶递水的伺候。
这日,还有个好消息,静心苑的老太君醒了过来。
不过,仅仅是醒过来,躺在床上,不能起身,不能动,不能说话,连自己转头都不行。
饶是这样,宁浅予心里也是无限高兴,因为,只要老太君醒过来,就说明行针的法子,是有效的。
老太君醒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相比宁浅予的欣喜,倩香园却是愁云密布。
听到这消息,孙倩如咬碎了银牙:“泽儿,你不是说那东西很好用,保管叫死老太婆,再也开不了口,怎么会清醒呢?”
宁泽也是满头雾水:“这东西,是我从卿凤国那弄来的,给这个东西的人,可说了,无药可医,北云国的人,哪怕是薛凡也无能为力。”
所以这一阵子,薛凡几次上门,他们都没有任何惊慌。
也是因为萤石的威力,自打老太君病倒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踏进过静心苑。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