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朗这话一出,宁长远立刻变了颜色:“东獒王和小王子?”
“是。”司徒朗尴尬的点点头:“最近紧挨着东獒族的北云边境,有牧民屡屡受到袭击,还被残忍的对待……”
宁长远狐疑道:“可是木马县那边的牧民,受到袭击欺压一事?”
“正是。”司徒朗面上一喜:“相爷听说过?”
“岂止是听说!”宁长远脸上有些古怪:“皇上为这件事龙颜大怒,已经派了特使前去镇压,这件事,和东獒族有关?”
“是……”迎着宁长远森然的目光,司徒朗艰难开口:“这件事,是我舅舅的部下挑起的,和舅舅无关,所以……”
“太子殿下,这件事不是微臣不帮你,只是涉及国本,皇上也动怒,微臣绵薄之力,哪有法子?”宁长远客气的回绝:“如今之事,太子只有和皇上表明,您是北云国的太子,和东獒族的人,没有关系。”
“这……这怎么可能!”司徒朗眉头紧皱,神色难堪:“相爷和我,马上就是一家人,不瞒您说,母后现在的势力,一大部分来自东獒族的支持,要是划清界限……”
“太子殿下,做事要有舍才有得,现在皇上已经疑心,首要任
务是将您自己摘出来,不光是您,还有皇后,皇上最忌讳别人挑衅。”宁长远语重心长道。
可司徒朗听到这话,仿佛失了魂一般,道了句:“多谢相爷。”
便不再久留,踉跄着向外走去。
宁长远脸色一下子紧绷起来,原来皇上最近的怒意,全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太子和皇后!
他现在倒是不想追究江淮,是从哪里先得到的消息,相比之下,他更为担心的,是眼看太子的样子,也不一定会想得明白。
成大事者,还拘泥这样的小事,简直不成器!
要是皇后因为东獒族的牵连而失势,太子那草包样子,不一定会撑得起大局,那么以月联姻之事……
不行,这婚事,不说要退掉,但也得延后,至少等事情解决才行!
如此一想,宁长远立刻回到倩香园,却不是去看哀嚎的孙倩如,而是朝着宁以月房里奔去。
太医开了压惊定神的药,粉桃刚熬好,战战兢兢端给宁以月:“二小姐,药熬好了。”
因为宁浅予的一番话,宁以月虽然知道,她可能是在挑拨离间,但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生出许多猜忌来。
连抬头看粉桃端药的样子,都觉得怎么看,怎么不自然,一股
无名火腾的升起来,于是将药碗朝着粉桃砸过去:“这么烫,是想烫死我?”
粉桃下意识去接碗,碗是接住了,但满满一碗褐色的药汁,尽数泼在她身上,粉桃顾不得身上的狼狈,赶紧捧着碗,跪下道:“二小姐息怒,都是奴婢不好,奴婢现在就重新去熬制。”
“哼。”粉桃仓皇离开的背影,落在她眼中,都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难道沈亚奇之事,真和她有关?
居然整个府中的下人,全部在传这件事,她却半个字都不知道!
宁以月的手渐渐收拢,连带着桌上新送来的百合都遭了秧,在她双手的揉搓之下,变成了一摊花泥。
这时候,门再次被推开。
宁以月心里烦躁,出言骂道:“竟是一点规矩都不讲了,进来不知道通报一声?”
“月儿何事发这么大脾气?”宁长远从外边进来,关切道。
宁以月赶紧道:“父亲恕罪,女儿不知道是您,只不过,刚才送药的丫鬟,不长眼睛,将我烫的手都红了,所以心中有气罢了。”
“你手怎么样?”宁长远走进了几步。
“没,没什么!”宁以月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将手往身后背过去,用笑来掩饰她紧张:“
父亲不是和太子哥哥有事相商,这么快就结束了?”
“嗯,为父来,就是说关于太子之事的。”宁长远脸色微微沉下来。
宁以月见他表情凝重,赶紧问道:“不是马上大婚吗,难道是因为聘礼的事情?”
“不是,聘礼方面,太子很周到,只是……”宁长远向来八面玲珑,但是望着宁以月天真的眼神,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宁以月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试探着问:“是太子要纳贵妾,还是……太子前程有损?”
宁长远重重点点头:“是,皇后娘娘的母族,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东獒族的小王子向来跋扈,这回纵容手下,将木马县不少牧民打伤,甚至强抢民女,杀人放火。”
“皇上因为这件事大为恼怒,已经下旨命节使前去处理,虽然看上去,皇上给皇后留了面子,但私下心中定是有隔阂的,皇后是异族女子,皇太后一直反对将她立后,怕将来动摇国本。”
宁以月耸然一惊,很快联想到其中的严重性,低声道:“也就是说,皇上忌惮皇后母族,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