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庄的几个掌柜发言,宁长远几人还没来得及有所对策,后面的掌柜的,也纷纷开起口来。
“客栈这边的门被人堵住了,不知道是谁,还倒了粪水在门口……”
“我们酒楼也是一样的……”
“和我们米粮行合作的各大酒楼,总共定下了千担米粮,现在着急要货,我们收了银子,可货船行至鹿烟海,被海盗洗劫一空,无法交差……”
“我们染布坊的第二批料子,是新上的蚕丝,镖局在押送的时候,遇到了山火,几百万的货物付之一炬,白白损失……”
“我们茶行预定的茶叶,全是上好的碧螺春,价值几百万两,现在临近交货才发现,那老板是假的,如今已经跑了,找不见人……”
“……”
桩桩件件,全部都是坏消息。
孙老夫人已经捂着心胸,连连朝后退去,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太师椅上,丫鬟帮着不断的顺着气。
而宁长远和宁泽则是对视一眼,都从掌柜的这些话中,嗅到不寻常的信息。
好像,王家出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但现在距离王家出事时间很短,难道,他们能这么快翻盘不成?
那些掌柜的还在不停的发问,叽叽喳喳的,宁长远却是厉声道:“除了事情,就这般凌乱,怎么担当的起大任!怎么对得
起孙家给你们的月银?”
大厅中这才安静下来。
所有人面上都是惶惶不安,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这时候,宁泽才道:“可有王家那边的消息?”
“回大公子,王家自打出事开始,也关了不少铺子,可主要的那些铺子,还依旧开张着。”大掌柜的上前,迟疑着道:“我们价格压得极低,可王家那边一切照旧。”
“这已经是十来日没生意上门,实在是强弩之末,成不了气候,据说……据说已经是要破产了,最近家产,都悄悄的在往南移,想要逃离北云国,转向南疆国。”
“消息可靠吗?”宁泽勉强镇定下来,疑问道。
“这……”大掌柜朝着小掌柜们瞧了一圈,才道:“眼线都是老爷亲自挑选的人,应该不会有假。”
“现在你们先回去,等舅舅出来消息,在做决定。”宁泽对经商不是很懂,只是随着孙景军几日,学了点皮毛,遇到这样的大事情,根本拿不定主意。
他心里,还是盼着孙景军能安然出来,主持大局。
“可是……”大掌柜犹豫着,终于开口道:“各大商行,靠着变卖外地的东西,还勉强能对付几日,但北平王那边,急着需要这银子,分毫时间都等不得,您看如何是好?”
“这件事,容我去跟北平王
先交涉一番。“宁长远拉下脸来,道:”你们先回去,稳住人心。”
堂堂相爷长嘴轻松,殊不知这样的情况,需要稳住人心,何其困难!
所有掌柜的都是有口难言,只能互相苦笑着摇头,相继离开。
宁长远几人知道这消息,已经是临近晌午,但宁浅予那边,却是事先预知的。
不,准确的来说,是她事先布置的。
这就是她所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孙家用的什么龌龊手段,设计王家,王家就照旧用什么手段,夺回一切。
司徒森一早就派人来接她,一道前去染坊。
王元庆也守在那里,见到两人的马车,快速的上前来,眼角眉梢,一扫之前的阴郁,满是喜色:“王妃,王爷。”
宁浅予见他眉开眼笑,不由打趣道:“之前意气风发的王老板,可算回来了。”
“仰仗王妃妙计。”王元庆将二人迎进屋子,看那些染好的布匹:“王妃的配方,实在是精妙,连我们染布的大师傅,都赞不绝口,啧啧称奇。”
司徒森的目光,落在那些明显鲜艳的料子上,也带着丝丝笑意:“这也算是有史以来的一大突破。”
“是啊。”王元庆紧跟着道:“之前的布料,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将其染的看上去鲜亮,可终就看上去差强
人意。”
“王妃的一个小配方,就解决了一大难题,这些布料,若是上市,价格比之前孙家定下的,只怕还要高出一些,而孙家经此一役,想要翻身,就难了。”
宁浅予对这些夸赞,面不改色,缓步走到明黄色的布匹边上,抚摸着料子道:“这回孙家栽了,主要是孙景军忘记一个道理,欲速则不达。”
“且不说他们偷走的方子,本就是我改动过的,那方子配出来的药水,一旦被阳光暴晒,再多的定色粉,也无济于事。”
“只要遇见水,必然会褪的一干二净,偏偏老天爷还站在我们这一边,许是前世,他们作恶太多了。”宁浅予说着,唇边漫出的笑容中,夹着冷笑和嘲讽。
王元庆继续喜滋滋的道:“多行不义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