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手里拿着方子,目光却锁定在桌上的纸上,司徒森的眼神,再次嗖嗖的扫过来,鱼跃不敢耽搁,收回眼神,将在嘴边的话咽下去,逃命似的跑出去。
稍微活动一下,司徒森也走到桌前,视线落下,随即明白鱼跃为什么奇怪了。
他拿开药方,下面放着的,就是那张画像。
这张画,怎么在这?司徒森轻轻的拿起画,望着上面的身影,怔怔出神。
画上的女子,他也不认识。
从白马洲回来,他就会经常做奇怪的梦,梦里面无一例外,都是这个女子。
时而是她宛若铃铛般清脆的笑声,时而是她孤单忧郁的背影,只是,梦里的情景,总像是在深渊迷雾,除了身影,什么也看不见。
每当想靠近些,看清楚她的样子,那女子便会越来越远,直到随着梦境,一起化成烟雾,变成漆黑一片。
这画,也是在他无数次午夜梦回之后,凭着记忆画出来的。
罢了,司徒森将画卷起来,轻轻束好,回身放在书架上。
不得不说,宁浅予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在的。
施针才不过半炷香,他刻意封住的穴道,已经开始隐隐发烫。
司徒森唇边,漫出一股笑意,只不过片刻,那点笑意,就全部被担忧所覆盖。
出了王府,宁浅予心中的怒意仍
旧是没消减多少。
她进书房之前,都还带着隐隐的笑意,这出来的时候,就变了个人,立春和立夏两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王妃怎么了?”立夏压低了声音,朝立春道:“你去问问。”
“我不敢。”立春也悄声道:“王妃的脸都耷拉到胸前了,脸上只差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还是你去。”
“你跟随王妃时间长,你去。”立夏用肘子拐着立春。
“你去。”立春瞥了眼背影都带着寒意的宁浅予,打了个冷颤。
“你们在后边嘀嘀咕咕什么呢。”宁浅予冷不丁转身,道:“要是闲着没事,就去染坊看着。”
“不,不。”立夏赶紧摆摆手,也不能直接问王妃和王爷怎么了,眼珠子一转,便道:“奴婢,奴婢们只是好奇,今早的公子是谁。”
宁浅予去曼娘的院子,立春二人并没有跟进去,对于玉面狐,更是第一回见。
玉面狐虽然不是顶英俊,可那狐狸眼像是会放电似的,也难怪两个丫头好奇。
不过,玉面狐的真面目,虽然没人见过,但,他的名号在江湖上,还是有不少人知道,这名字,在外是肯定不能叫。
管他呢,宁浅予随便想了想,便道:“他叫玲珑,是我新招的随侍,有些功夫在身上。”
“玲珑?”
立夏捂着嘴,噗嗤笑道:“这样带着女气的名字,倒是和玲珑公子的面相相配。”
宁浅予也忍不住,抿嘴一笑:“以后他也是随侍,不要叫什么公子,叫玲珑就行。”
要要玉面狐知道她不经过商量,就给他换个这样的名字,肯定要气的火冒三丈。
远在染坊的玉面狐,一边指导着染布师傅,怎样将香料和布匹融合,一边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
这样打趣了几句,宁浅予的心情好转,立夏两人也松了口气。
回到紫芳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翠屏就上来,道:“王妃,大夫人要见您,一早来的时候,您出去了,这会子,已经是来第三趟。”
还真是没有空闲的时候!
宁浅予知道她的来意,不急不缓道:“让她进来吧。”
晴天白日的,孙倩如也包裹的跟着粽子似的,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上围着一圈白纱,斗笠下,还有一层纱蒙在脸上。
宁浅予瞧着从窗户口透进来的阳光,冷笑一声。
好在四月还算不得太热,要是六七八月正热的时候,孙倩如这装备,早就将脸捂烂了。
孙倩如一见到宁浅予,就莫名的一颤,声音也低了几分:“王妃。”
“将往事回想清楚了?”宁浅予似笑非笑的,接过立春递上来的茶,道。
“想
清楚了。”孙倩如一副极度害怕的样子,不敢坐,束手束脚的立在一旁。
这感觉,就像是宁浅予高高在上,她低人一等似的,旁边还立着好几个下人,孙倩如袖子里的手,狠狠握紧,面上,却不敢透露出半点不满。
毕竟她脸上,昨日被宁浅予打的红肿还在呢!
宁浅予看着她那样,明白她这般装模作样的打算,冷哼一声:“坐着吧,这样子,叫外人瞧见,指不定又要编排我不尊大夫人。”
“您是王妃,我是臣妇,站着也是应该的。”孙倩如恭敬的弯腰,正好掩盖住眼中浓浓的恨意。
“哼,少拿出这做作样子恶心人,如今的紫芳园,可不是从前的,没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