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予瞥了眼粉桃,身子稍微低了些,看着跪在脚下的翠屏,道:“你知道,她是怎么了吗?”
“奴婢,不知。”翠屏身上已然被汗湿透,不知道是湿漉漉的衣裳贴着背冻的,还是吓得,一直都若筛糠。
立春狠狠道:“这是被二小姐惩罚了的,因为二小姐怀疑粉桃,和我们王妃说了什么。”
“那张假的染料配方,不仅仅是害的孙家破产,在锦都丢尽了脸面,还害死孙家娘舅,我要是将你送给宁以月,她肯定能记住我这人情的。”宁浅予纤纤玉指,将翠屏的下巴抬起来,道。
翠屏害怕的,简直想尖叫,嘴上还是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足以药倒一头牛的蒙汗药,你觉得,我身为神医,真的不会察觉吗?”宁浅予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我不装睡,你怎么实施计划?”
这话,是翠屏那晚说过的!翠屏陡然想起,她取装配方的锦盒时候,感觉到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难道,那不是错觉,而是真的!
翠屏一下子慌张起来:“奴婢,奴婢……”
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般慌张做什么?”宁浅予将手一放,道:“做的时候,怎么不怕?”
“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求王妃看在奴
婢忠心耿耿伺候的份上,绕奴婢一命。”翠屏伏在地上,宛若死狗。
“你也配叫忠心,啊呸,要不是王妃机警,早就被你害死了!”立夏从屋子里走出来,手中捏着一包东西:“这是王妃床底下找出来的,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将那东西打开递给宁浅予:“王妃,这是刚才我在您床下搜出来的。”
“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宁浅予望着包袱里一套男人的衣裳,道:“难道你要栽赃,我和其他男人有染?”
“是,是二小姐的主意……”翠屏声音弱了下去:“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好一个奉命,你可是紫芳园出来,跟着到王府的,居然是奉二小姐的命,很好。”宁浅予偏头,叫了一声:“茯苓,我们今日将粉桃带走,宁以月想必气坏了,那就将翠屏送回去吧。”
翠屏偷偷望了眼趴在地上,浑身血迹,奄奄一息的粉桃,惊慌道:“不,不,我不回去!”
她自打来了王府,都是和给王府送菜的人街头,将消息递出去,宁以月不杀她,是因为她潜伏在宁浅予身边还有用处。
但,若是到了宁以月跟前,新账旧账加起来,只怕宁以月要将她活剐了!
“王妃,奴婢知错了。”翠屏跪着上
前,扯着宁浅予的袖子,道:“奴婢不想死。”
“不想死就乖乖的听话,若是我心情好了,没准可以饶你一命。”宁浅予做了个手势。
立春立刻会意,厉声道:“说,宁二小姐叫你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最,最开始,是大夫人吩咐奴婢,窃取染布配方,许诺,许诺将奴婢给宁少爷当通房丫头。”翠屏脸上飞上红霞:“二小姐当时是反对的,说……”
话到这,翠屏抬头看着宁浅予,有些难堪。
“支支吾吾作甚,赶紧说!”立春吼道。
“二小姐说王妃诡计多端,这回这怕是有诈,但夫人和孙老夫人,觊觎那配方,铤而走险,命奴婢盗走。”
“后来,事情败露,奴婢也就通风报信了几回王妃的行踪,之后,奴婢跟着王妃到王府,都是二小姐的人,主动联系的奴婢,也是那人,将要做的事情吩咐给奴婢。”
“之前说的,是叫奴婢留意王妃和王爷之间的感情,奴婢也看不懂王爷王妃之间的事情,昨儿,忽然送菜的老钱,给了奴婢这包东西,叫奴婢放在您的床下。”
“然后呢!”立春又呵斥道。
翠屏打了个冷颤,哭丧着脸道:“后面的,奴婢不知道。”
众人再次将目光,看向宁浅予
,等着她的抉择。
宁浅予却是一笑:“想不到,守卫戒备森严的七贤王府,宁以月还能安插进来人,还真是我小瞧她了。”
“王妃,这两个贱婢,怎么处置?”茯苓低声道:“要不要处决了?”
“不用,不是答应粉桃,只要她将事情都说了,就留她一命吗?今夜,她将事情说了,便将人送去城外的小院子吧。”宁浅予的目光,落在翠屏身上。
那诡异的微笑,看的翠屏头皮发麻,颤声道:“王妃……”
“翠屏先留着,还有用呢,这衣裳还是放进床下,我倒要看看,这王府的内鬼,究竟是谁。”宁浅予的手,重重的落在桌上。
啪的一声脆响,仿佛落在翠屏心里一般,震得叫人心惊肉跳。
今晚,不论是王府,还是宁府,都是诡异的安静。
贞淑并没有即可找鬼门的人搬救兵,她还是不信,宁浅予真的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