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见宁浅予二人嘀嘀咕咕,生怕她们背地里商量什么主意,道:“人还昏迷着,赶紧叫你们这的大夫出来。”
“我就是大夫。”宁浅予冷冰冰的望着他,道:“你要是再多嘴,就给我滚出去。”
今日诚医馆坐诊的,是张大夫,他还只见过宁浅予一次,并不熟识,打了声招呼,就远远的看着,脸手里的活计也忘了,平日唐兴可没少吹嘘宁浅予的医术,他也想见识见识。
掌柜的也从楼上下来,见着宁浅予,狗腿子似的,道:“东家今日怎么还有空过来?”
“没看我这有病人?”宁浅予冷声道:“按我说的药材,去准备好。”
“是。”掌柜的连声朝子正道:“还不过来记着。”
子正一见到宁浅予,脸色便红了,道了声是,急急忙忙的过来。
“唐大夫呢。”宁浅予朝子正道。
子正抿抿嘴,道:“师父出诊去了,还没回来。”
“看来他要错过行针的机会了,来,来帮我拿着。”宁浅予取出放着银针的包,道:“将针放在烛头上轻轻漂一下,再擦干净递给我。”
“你要干什么!”男子一见到宁浅予手里的长针,带着颤音阻止道:“这么长的针,将南音扎坏了怎么办?”
“你还会顾着她的死活?”宁浅予冷
哼一声,毫不留情道:“你身上一直不曾放下的那包袱,我看都比这女子重要。”
男子面色一红,拽着包袱的手,又收紧了些,不敢再答话。
终于清静了,宁浅予接过子正递过来的针,下手飞快,将针插入穴位。
手法迅速,没有一丝丝犹豫,自信且从容,那针在宁浅予的手中,像是鲜活的一般好掌控,众人还没看清,针已经没入,围观的人,都发出阵阵惊叹。
司徒森望着宁浅予专注的脸色,眼睛都不眨一下,若是宁浅予现在抬头,就能看到他眼中涌动的柔情,他是早就见识过她的手法,这样的老练,看着看着,司徒森抿着的嘴角,竟勾起不自觉的笑意。
一旁的司徒逸,脸色微变,标志性的笑意逐渐隐去,眼底晦涩不明,盯着宁浅予下针的手,总是隐隐觉得,这一幕,似乎在那里见到过。
而柳梧,已经大惊小怪的出声了:“天哪,还有用针,就能给人治病的!真是闻所未闻!”
宁浅予简直觉得,她重生之后,遇到的柳梧像是个小傻子一样,和前世真是判若两人。
前世的柳梧,见到宁浅予拿出针,给司徒逸的生母庄妃治病,一直说她这是邪术,要用这个杀了庄妃,可从未佩服过。
不过,她丝毫没有被柳
梧的话影响,而是专注的将剩下的针刺入。
针需要停留半炷香,宁浅予朝着子正道:“你去隔壁的粥铺子,买一碗清粥过来,再叫后厨,熬上一碗鸡汤,帐从铺面上扣去。”
子正忙不迭的去执行。
半炷香还没到,那女子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动。
“醒了。”围观的人,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惊呼。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行针,没想针法这般有用。”
“我也是!别说,这行针,还真是叫人惊奇。”
“之前听过,王家少夫人生产的时候,就是这位诚医馆的神医行针止血的。”
“唉,这样说起来,这女子不就是宁家长女,现在的贤王妃?”
“就是,那个,不是七贤王?”
“刚才怎么没认出来,不过,这王妃的腿脚,不是瘸的吗,现在分明是好的。”
“……”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这话换一种方式,也能说得通,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止不住的流言蜚语,还有议论不穷。
宁浅予无视那些人的话,朝软塌上,叫南音的女子看去。
南音刚转醒,眼中还不是很清明,稍微逊了一会儿,才重新恢复神智,瞧见众人,明显有些胆怯,拿袖子遮住脸,眼睛从那袖子缝隙处朝外瞄。
直到目光锁定和她一道的男子
,才稍微心安,放下袖子带着哭腔道:“金峰。”
金峰看似激动,朝女子几步奔过去,道:“南音,你终于醒了。”
可细细打量,他眼中,并无半点担忧之色,反而,带着些许不喜。
南音忽然艰难的撑起身子,一把死死勾住金峰的脖子,惶然道:“我还以为你又要丢下我们母子……”
她这动作,让较为宽大的衣袖,稍微滑下来一点,露出一点雪白的藕臂,宁浅予脸色一沉,转念道:“姑娘,你肚子里,压根就没有孩子,晕倒不过是因为体虚。”
“什么!”金峰眼中狠戾一闪,三两下粗鲁的将南音的手,从脖子上扯下,手却是指着宁浅予:“妈。的,你再说一遍。”
话音刚落,被握住的那只手,传来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