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医馆前门太过于拥挤,马车都停在医馆后边不远处。
就在柳梧几人,前脚刚上马车,后脚掌柜的就跟了出来,急急吼吼叫住宁浅予:“东家留步。”
“怎么了?”宁浅予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马车棱子,又收回来,问道:“可是刚才的姑娘,出了什么事?”
她很少看见掌柜的这样慌乱。
掌柜的似有似无瞥了眼立在一旁,犹如挺拔松柏的司徒森,才再度开口:“东家,那姑娘倒是安顿好了,只不过……有人上门闹事了。”
“闹事?”宁浅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诚医馆是我开的,虽然没有正大光明的宣布,可知道的人也不少,再说之前开业,北平王亲自送来礼物,之后又有江淮大人,上门送锦旗,谁敢上门找茬?”
“您知道的,就是那行乞的张婆子。”掌柜的不敢看宁浅予的眼睛。
“张婆子?”宁浅予冷哼一声:“那婆子心术不正,为了银子,孙子都可以卖,这样的人不讲理,白白惹出一身骚气,报官就是。”
“已经有人去报官了,官府的人,一时半会还不会来,您还是前去看看吧……”掌柜的犹豫道:“再晚没准就要出人命呐!”
宁浅予只能看了眼司徒森,道:“
王爷先回去吧,我处理好了事情再回来。”
“我随你去看看。”司徒森面色霜寒,长腿一迈,已经先往诚医馆前面走去。
宁浅予只好快步跟上。
从后门穿过去,还没走到前门,就听到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声,夹杂着怒骂。
这声音宁浅予听过,是那装病的张婆子无疑。
人群见宁浅予二人,自动散开来一条道。
张婆子装束倒是比上回看着体面了些,虽说衣裳的布料不好,可总算不是补丁累加,又脏又臭的了,她还在恸哭,听到动静抬头,见到宁浅予,哭嚎更甚。
“啊,我的孙儿!都是你们这该死的诚医馆,无良的医馆啊!”
“要不是你们,我孙儿也不会死啊!”
“呜呜呜呜……”
“天杀的啊!”
唐兴不在,那张大夫根本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只能束手束脚的站在一边,手脚无措。
宁浅予瞥了张大夫一眼,道:“可问了病情?”
“这老妇人蛮横不讲理,压根不让老夫近身,没法子看。”张大夫将一只手拿出来,那手上,有明显的四道抓痕,还渗着血:“也不知道孩子是否还有气。”
看来张大夫不敢靠近,是已经被张婆子抓过了!
宁浅予凑近了些,这才看到,跪
在地上的张婆子,怀里还有人,正是那叫做小狗子的孩子。
小狗子此刻没有声响,就由着张婆子呼天抢地的紧紧抱着,一只小手,软哒哒的从张婆子怀里垂下,了无生气的模样。
宁浅予心里咯噔一下,朝掌柜的,使了个眼色。
好在掌柜的这会,没有掉链子,立刻明白宁浅予的意图,上前,朝张婆子道:“这样,你先将孩子给我们东家看看……”
话还没说完,张婆子再次凄厉的叫喊起来:“不要,你们杀了我的孙子,还要将他的尸身抢走,没门!”
掌柜的回身瞥了眼宁浅予,又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投向司徒森,再才转过头,硬着头皮道:“诚医馆向来是救人,不会害人,你不将孩子放下,我们诚医馆又能如何,这青天白日,不能凭借你的嘴,就往诚医馆泼脏水。”
“还说我泼脏水!”张婆子忽然疯了一样,将怀抱撒开,可怜的小狗子,就像是块抹布一样,送她怀里滚到地上。
一张小脸青白青白的,滚下地也毫无感觉,而且……
宁浅予狐疑的看了一眼,张婆子虽然换了身相对体面的衣裳,可小狗子还是之前见到的那身破烂衣裳,衣裳上补丁连着补丁,有好几处,针脚很粗
,但还是豁着口子,显然是缝缝补补多次,已经没法子再补了。
张婆子还在哭喊,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的是来看病抓药的,更多的,是周围看热闹的。
掌柜的急的汗都出来了,起身朝宁浅予请示:“东家,现在怎么办?”
宁浅予将手一抬,制止掌柜的后边的话,亲自走到张婆子边上,道:“你现在不给我们看孩子,这帽子就扣死在诚医馆头上,太偏颇了些,总要说请事情的原委,就是包青天断案,也是要有理有据才是。”
宁浅予那双森然,宛若能看进人心的眼睛,张婆子领教过,不敢对视,只是匍匐在地,不忘将狗子的身子护住:“我们狗子一向身强体壮,可是最近,你们诚医馆的人,时不时上门送吃食,送银子”
“合着,我们接济你们,也是诚医馆的错?”掌柜的气笑了:“要不是看在狗子小,可怜的份上,谁愿意帮衬你这死老婆子?”
张婆子抬头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