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恩被昏迷着送回去,太傅大怒,尤其是在海棠和茯苓,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二,太傅的怒火,竟是绵延连带,烧到了宁浅予和裴珮身上。
当茯苓和海棠回来汇报的时侯,裴珮还在自责:“都是我不好,这下子,太傅只怕今后都不会,让我和恩恩一起玩了。”
“太傅为人古板,赵恩是他的掌上明珠,出了事他焦灼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宁浅予瞧着外边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的雨,道:“怕就怕太傅好面子,将赵恩发病的事情捂住了,不然外宣,那样只会将赵恩推入绝境。”
裴珮惊疑道:“应该不会的,赵太傅更疼恩恩,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恩恩去死。”
“但愿吧。”宁浅予虽然露出一个浅笑,但细看之下,那抹笑意里,竟然带着一丝苦涩。
“浅予,其实今日我本就是打算带着恩恩来找你的,她病了,我想请你看看,没想到病的这样重。”裴珮神色带着哀伤,道。
“会没事的。”宁浅予再次安慰道。
前世赵恩就是芳魂早逝,只不过前世两人没有交集,赵太傅嫡女去世的消息传来的,她也只是听听就罢了,如今结合了前因后果,想来赵恩的死,很
可能就是积郁成疾导致心魔加重,又被赵太傅秘而不宣的藏着,才导致的。
今生她是秉着不管闲事的原则的,但是……宁浅予的眼神落在一边红着眼睛,像只小兔子的裴珮身上,只怕这闲事她不想管,也要管了。
不过,这饭是吃不踏实了,裴珮只是草草的吃了一些,就打道回府。
雨还是没停下,似乎要将最近没下的雨,全部补上似的,到了晚上,依旧是电闪雷鸣,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茯苓帮宁浅予将门窗掩好,就和立春交接,回去歇着了。
虽然是躺在榻上,可宁浅予怎么也没法子入睡,心中总是不踏实。
天气这般恶劣,司徒森出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鬼门的人那样狡猾,一想道那日在静心苑,二姑娘无端的,竟然能弄出那么多的影人,还有蛇,她就忍不住的担心,唯一的那颗最强的解毒药,给了竹公子,万一今日二姑娘还是使用那样的招式,司徒森的武功虽然恢复了些,可毕竟刚好,还不能完全适应,怎么打得过……
想着想着,她耸然一惊,怎么现在心里,竟然会时不时的想起司徒森了?还会因为担心他而睡不着?
一定是因为他帮她了,也或
许是最近呆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
可是越想忘记什么,越难忘记,这样的念头一生出来,就再也没法子轻易的暗下去。
宁浅予只能强迫自己去想别的,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不过,就连做梦也没有踏实。
梦中那个许久没有出现的,模糊不清的人影,又出现了,这回身影稍微清楚了些,可还是只有大致的轮廓,忽然,人影子回头,变成了司徒森的样子,眉眼间不再是清冷,而是带着淡淡的哀伤,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一定是看错了,她甩甩脑袋,但是她刚眨眼,那人又成了带着银色面具的竹公子模样……
两个人影来回交换,一个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
“浅予,浅予……”
声音也像是隔着迷雾传来的,低沉浑厚,热情似火却又温柔缱绻,低低细语。
随着迷离的声音,两双熟悉的眼睛,逐渐的重合起来。
那眼睛中,似乎含着无限的温柔,她在竹公子的面具下见过,同样,也在司徒森的面上见过。
他们压根就是一个人!
两个人纵使是样子相似,说话相似,甚至是身影相似,都是可能的,也可
以伪装,唯独那眼睛,是没办法隐藏的,她竟然如此糊涂大意,没有早些发现这端倪,一直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
宁浅予猛地从榻上惊坐而起。
屋里的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除了闪电一下下的亮着,映过窗户,勉强有光亮,屋里是漆黑一片。
“立春,立春?”宁浅予叫了两声:“将灯点上吧。”
立春听到屋里的动静,掌灯进来,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平日有些不同:“王妃做恶梦了吗?”
宁浅予逐渐的冷静下来,伸出玉手撩开厚厚的帷帐,道:“什么时辰了?”
“天将亮了,你再睡一会儿吧,一会儿我叫你。”立春瞥了眼隐隐透出些光亮的窗户,将灯放好,缓缓的朝宁浅予走进。
宁浅予一顿,面上闪过一丝怪异,看着逐渐走进的立春,手慢慢的伸向枕下。
她不是立春,立春对她说话,向来都是以您尊称,而且都是自称奴婢,绝对不会你啊我啊的,不懂规矩!
立春面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王妃,我帮你关帷帐。”
“你到底是谁?”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