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在上回经历了,竹公子和大姑娘,还有小丫鬟的大战之后,破败了不少,那些紫藤也成了七零八落的,宁浅予索性又命人换上了葡提藤。
赵恩一步步朝着湖心亭走去,裴珮害怕她想不开,跳了水,想要紧着跟过去,可宁浅予却是拉住了她。
“让赵恩自己待一会儿吧。”
赵恩的侍女香梨眼神紧张,看着赵恩的方向,眼睛都不敢眨。
“茯苓,你去看着赵小姐。”宁浅予吩咐了一声。
“唉,恩恩还真是可怜,前边遭了情伤,后边又被关起来了,家里人也不理解。”裴珮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睛。
“只怕……”宁浅予拖长了尾音:“她被关起来,是另有原因的。”
“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赵太傅,害怕恩恩神志不清闹出事情,伤了他的面子。”裴珮忿忿道。
“不。”宁浅予却是往花架子下一坐,远远的看着赵恩,道:“刚开始,我和你想的一样,直到今天你们将赵恩带了出来,我便不这样想了。”
“嗯?”裴珮狐疑的道:“为什么?”
宁浅予微微抿唇,道:“若真是按照你说的,赵太傅要是十分看重自己的颜面,今日怎么会让
你们轻松的将赵恩带出来?更何况,还有江河在,更是不可能了。”
“赵太傅爱女心切,帮着恩恩,只是用错了法子,最初的目的,是让恩恩能自己好。”
“那恩恩的手,怎么会成为那样,你刚才也见着了。”裴珮撅了噘嘴,道:“若是我病了,父亲定不会这样对我的!”
“爱一个人,表现的方式有很多种。”宁浅予神色暗了暗,道:“赵恩这样,你都很难过,想着法请我医治,想必赵太傅爱女心切,心中的担忧难过,并不会比你好。”
“那恩恩的手腕……”裴珮狐疑的看着赵恩望着水面发呆的背影,道。
“赵恩的手腕如何,你问问她的侍女就知道了。”宁浅予故意卖了个关子。
“香梨。”裴珮带着疑问,朝赵恩的侍女招手,道:“你过来下。”
香梨有些犹豫:“裴小姐,奴婢要看着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由茯苓看着呢。”裴珮道:“事关你小姐的病情,还不赶紧过来,王妃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一听说是关于病情的,香梨赶紧跑过来:“王妃,您想问什么?”
“你家小姐腕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宁浅予直接
问道。
这和病情有关吗?香梨想了想,还是实话道:“那些伤,是小姐自己摔碎碗,戳出来的。”
“哈?”裴珮一惊道:“不是被绳子弄出来的?”
“不是。”香梨摇摇头:“本来相爷不想绑着小姐的,可是小姐发起病来,狂躁不安,一个劲儿的找东西伤害自己的身子,所以相爷不得已,才命人拿绳子捆了。”
“原来竟是这样。”裴珮佩服道:“浅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宁浅予戏谑的笑了一声:“除了用眼睛,还得带着脑子,赵恩腕子上的伤痕,是有绳子勒出来的印子,想必是在发病的时候,被绳子束缚,而挣脱出来的。”
“但是有的伤痕,明显不是绳子能弄出来的,像是什么东西划拉出来的伤口。”
“哦。”裴珮也不计较宁浅予笑她没脑子,而是道:“那现在怎么治疗?”
宁浅予收起笑意,道:”赵恩的病,解铃还须系铃人,非文冬不能解,心结不去,郁结不散,吃再好的药,压根没效果。”
“文冬!”裴珮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那人忘恩负义,考取了个功名,只怕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哪里还能
请的动他,而且……而且……”
裴珮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似乎不能说出口来。
宁浅予接过话,道:“似乎,文冬被九公主相中了,对不对?”
“你知道?”裴珮一惊,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知道都是因为哥哥有一回说漏了嘴,我缠着问到的。”
“下月就是两人大婚,能瞒得住多久?”宁浅予冷笑了一声,道:“九公主眼光也是独到,竟然不喜欢状元,喜欢一个榜眼。”
“文冬始乱终弃的行为虽然叫人讨厌,可却是有一副好皮囊的。”裴珮不屑的道:“动不动就是酸腐的诗文,偏偏单纯的女子,一骗一个准。”
“不说那个恶心的男人了,你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怎么做?”
“让赵恩看清楚文冬的真实面目。”宁浅予顿了顿,道:“是残忍了些,但若是不这样子,赵恩就会一直沉在自己的记忆里,要是被触及这记忆,就会发狂。”
“可是那文冬如今是四品官员,也不好随意绑过来,可如何是好?”裴珮道:“再说他是九公主的心上人。”
宁浅予微微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