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予坐在廊下的长椅上,看着不远处花丛里的蝴蝶,目光幽幽的。
司徒森倚靠着长椅边上的柱子,问道:“你有心事?”
“不是,只是羡慕皇姑姑和喻鹤之间的感情,十几年不见,光是相思之苦,都要填满每时每刻的闲暇。”宁浅予托着腮,感慨道。
“你这样看,可是他们自己不觉得。”司徒森几步过来,挨着宁浅予坐下,道:“能在心头记挂着一个人这样久,其实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这种习惯支撑着他们二人,一直走到现在。”
“真是羡慕这样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感情。”宁浅予将手拿下,坐正了身子。
“不过,喻鹤的病,真的能治好?”司徒森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都知道,肺痨虽说不会立刻死人,可发病时间久,会活活将人拖死的,喻鹤的样子,显然已经很严重了,上回来,我都瞧见他吐血了。”
“只要他有信心,肯配合我的药物和针灸,治愈的可能性很大。”宁浅予回头,盯着司徒森,道:“今日,我提议将皇姑姑带过来,就是要给喻鹤信心,其实喻鹤看着清冷有度,可是他心中,已经开始逐渐想放弃,否则那日,也不会和你说那些话。”
司徒森看向屋子,道:“但愿吧。”
说完之后,两人之间,再度相顾无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想要进一步,可谁也不知道怎么迈近,或者说,司徒森在尝试着迈近,但宁浅予却在不停的躲闪。
她在害怕,司徒森不敢将她逼的太狠,只能一点点,融化她冰封的内心。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许久,司徒森忽然低沉的开口:“会有一个人,爱你比爱他还多,一生一代一双人。”
声音很低,宁浅予还沉溺在自己的思维中,并没有听清,她茫然的抬头,道:“王爷刚才说什么?”
司徒森轻咳了一声,脸上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红色,还没再度开口,屋子那边,传来一声门的响动。
是朝阳公主出来了。
喻鹤紧跟其后,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喻鹤脸上,比刚才想见之时,少了些忧郁,多了些欣喜。
“皇姑姑。”司徒森见二人出现,朝他们走了几步,道:“见了面,该说的话,也全部说了,还有再见的时候,还是等喻鹤的病,先好些再说吧。”
“森儿。”朝阳公主面上浮起一抹古怪之色:“我……想和喻鹤一起离开锦都。”
司徒森眉心紧皱,全然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什么?”
“经过深
思熟虑,我和喻鹤已经错过这样酒,不想再接着错过。”朝阳公主浑身,紧紧握着喻鹤的手,道:“我想和他离开,一起离开这纷扰的位置。”
是因为久别重逢,太过于激动导致疯了吗?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且不说两人身份的差距,要是出去,能去哪儿?吃穿用度怎么办?既然是私奔,不至于带着所有的婢子和小厮吧!
这话,司徒森不敢直说,只能道:“你们重逢的喜悦我知道,但现在做这决定,是不是过于草率?”
说着,视线下移,看向两人紧紧牵着的手,道:“你们好歹是长辈,小辈面前要顾忌些,再说……喻鹤的身子……”
喻鹤的手稍微缩了缩,朝阳公主却将他的手握得更紧:“若是真染上同样的病,同生共死,岂不是更加圆了我当年的誓言?”
感叹朝阳公主还像个小孩一样任性之余,宁浅予最多的,还是佩服她敢爱敢恨的直率。
“没事,一会儿我给皇姑姑一些药丸,吃了不会这样快的传染。”宁浅予开口,带着羡慕:“能追求一生所爱固然是好,可现在喻鹤身子未愈,皇姑姑两人,又能去哪儿,再说,喻鹤的身子,暂时也不能挪动,不能长途跋涉,
若真是要走,还是得等喻鹤好起来。”
“肺痨,真的还能治好?”朝阳公主眼底带着深深的疑惑。
“会的。”宁浅予不厌其烦的又解释了一遍,末了道:“只要喻鹤好好的配合,绝对是能治好的!”
朝阳公主眼眶一红,转身朝着喻鹤道:“你听到没有,你是能治好的,我们暂时将计划搁置,等你好了再一起离开。”
喻鹤使劲点点头,眼中的欣喜之意,溢于言表,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人双宿双飞的未来。
宁浅予和司徒森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疑,和脑门上的三道黑线。
合着这两人,在屋里腻歪老大一会,就是商量着要私奔?而且还是不管喻鹤身子好不好,都铁了心要私奔?
司徒森捂了捂脑门,这一盆玫红芍药给送的额,似乎送出大问题来了!
既然已经确定了未来的去向,朝阳公主心情大好,拿了宁浅予给的药丸之后,回去就反手她送来一大堆赏赐,美其名曰,宁浅予治好了她的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