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也站在门口,不过她脸上的那股子戾气和傲气,全然消失,换成了恭敬,轻轻扣了三下门:“义父,我将宁浅予带回来了。”
“唔。”屋里响起了一个沧桑的声音,雌雄难辨。
随即,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在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凭添了几分神秘和诡异。
比声音更加诡异的,是开门后映入眼帘的屋内。
和之前脸上长毛后的孙倩如见不得光的时候一样,屋里四处都是蒙着黑漆漆的布,屋里点的油灯,也不是很亮,幽幽的两盏,一左一右,像两只鬼眼一样。
“愣着干嘛,进去啊!”二姑娘带着不耐烦,抓住宁浅予的胳膊,往里一掼:“还想让义父等你多久!”
宁浅予这才抬脚朝里走去。
屋里虽然蒙着黑布,但却十分温暖,甚至有些热,和应该冰冷透着凉意的山洞十分相悖,正中间的桌边,坐着一个全身黑衣,却一头银发的人,屋里的光过于昏暗,根本看不见那人的长相。
除此之外,屋里并无旁人,宁浅予暗暗心惊,刚才开门的若是坐着的人,他的武功该是有多厉害,竟然能隔空开门!
“义父。”刚进门,二姑娘就双膝一曲跪地
,双手举过头顶,行了一个大礼:“这便是宁浅予,女儿帮您寻回来了。”
说完,抬着眼角瞥见宁浅予,还好整以暇的站着,低声呵斥道:“大胆,见到门主,还不下跪行礼!”
“本王妃乃是北云的七贤王妃,只跪皇上太后,就算是行礼,怕他受不起。”宁浅予不是鬼门的人,自然不用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礼仪,说话也是不卑不亢,甚至立场明确。
“好了。”鬼门门主上下打量着宁浅予,声音沙哑,幽幽道:“她不是鬼门人,又是神医,不行礼就罢了。”
“是。”二姑娘赶紧恭敬的回答,不过身子跪在地上,分毫不曾移动,除了刚才给宁浅予的那眼神,就连头都没抬起来过。
这时候,门主慢慢的起身,走进宁浅予,身子佝偻着,散落下来的一缕银发,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摇,让宁浅予心里很是不安。
一直走到宁浅予跟前,鬼门门主才顿住脚,再度开口:“听闻你的医术,和薛凡不相上下?”
离得近了,宁浅予也没避讳,仔细的打量着鬼门门主的样子,这一眼,她心里生出无限的狐疑。
这鬼门门主,分明是个女的呀!
那为什么大姑娘
和二姑娘要叫她义父?而且外边的传言,鬼门门主分明是个糟老头子啊!
难道他是个阴阳双人?还是说,只是长得像女子?
心里的疑惑愈见浓郁,宁浅予掩住惊骇,依旧是不咸不淡道:“岂敢和神医薛凡相提并论?不过是略懂一二罢了。”
“如此谦虚,真是好。”鬼门门主的目光很幽深,忽然阴笑一声,转了话题:“你给皇帝老儿把脉,按照他的情况,能活过今年冬天吗?”
宁浅予一直观察着鬼门门主,他说话的时候,喉咙处分明就没有喉结,而且他的身子骨很小,并没有半点男子的气息,真是个女的!
可是她这样关心皇上做什么,进来不谈自己的病情,先打听皇上,是对皇位太过于觊觎,还是说,她和皇上之间,有什么关系?
她压下心头越来越多的疑问,组织了下语言,道:“皇上的身子,不敢妄言。”
“滴水不漏,难怪司徒森能看上你。”鬼门门主冷笑一声,道:“本座找你来,可不是和你打哑谜的。”
说着,朝二姑娘道:“去叫大姑娘回来吧,宁浅予在这儿,司徒森定要掘地三尺,切要严防死守,莫让他坏了本座的事!”
二姑
娘如得大赦,赶紧道声是,然后退了出去。
她一走,屋里就只剩下两人,鬼门门主绕着宁浅予走了一圈,宁浅予只觉得这门主身上,好像散发着寒意——不是给人寒意的意思,而是身上,真的带着一股子能感觉到的寒意,就像是边上有移动的冰块一样。
宁浅予真的被这冷感,冻的打了个哆嗦,道:“没想到大名鼎鼎,威震江湖的鬼门门主,竟然是个女人!”
“看出来了?眼光倒是狠辣。”鬼门门主侧过脸来,阴森森道:“谁说本座是男人,本座就是女人!今儿找你,是叫你来给本座把脉治病的。”
鬼门的大姑娘,二姑娘的武功就不弱,更不要说门主本尊,从刚才隔空开门,就能知道她的武功深不可测,宁浅予在没摸清楚她的病症前,虽然能确定她不会要自己的命,还是不得不小心些。
“既然门主知道我的医术,自然是能知道我的规矩,能收钱财的,找人收钱财,但是门主你……”宁浅予想了想,拖长了尾音道:“门主能给我什么?”
“你在跟本座讲条件?”鬼门门主的眼神,闪过一丝危险:“你知道不知道,本座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