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这话,很有深意,宁浅予心里缓缓升起一股子怪异的感觉,却在一下子,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南音说完那句话,眼睛又投向紧紧闭着的窗户,眼神带着向往。
宁浅予顺着她的眼神,看向窗棂上的印花,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很想出去?”
“出去?”南音又笑了一声:“还出的去吗?”
“为什么不能?你们兄妹在锦都,是宾客,又不是囚犯,要是想离开,随时都能离开的。”宁浅予将心里越发怪异的感觉,使劲的压下来。
她总是觉得,南音在生完孩子之后,肯定还发生过什么,不然不会变成这样。
亦或者,之前南音的天真烂漫,还有单纯良善,全部都是装出来的。
这一切,好像和南崇有什么关系。
南音听见她的话,再次笑了一声,嘴角勾成一个嘲讽的弧度:“没了孩子,是什么样子,都不重要了,在锦都也好,在南疆国也罢,根本没什么区别,说是自由,却连坐牢都不如。”
宁浅予的眼神变了变,接着道:“我帮你诊脉吧。”
“贤王妃。”南音这才转过脸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认为我有病吗?”
“看着不像,但是你的心……
”宁浅予想了想,将后边想说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你现在还在月子,不要想得太多,总是对自己的身子不好的。”
南音咯咯咯咯咯的笑起来,笑声清脆,却听的毛骨悚然:“我的心,我的心早就随着孩子去了,活着,过着牢笼一般的生活,就是一尊行尸走肉。”
她这样说,今日是没办法打开心扉了,宁浅予起身,道:“今日你想自尽,想过那些爱你的人没有,你的父皇母后,你的哥哥们,他们都是顶爱你的,甚至,还有你没能活下来的孩子,他们都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南音勾了勾嘴角,没有再说什么,眼神又一次放空,木讷的盯着某个虚空的点,嘴角的嘲讽,丝毫未减。
宁浅予看了眼南音,转身准备离去,就在她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南音再次开口:“贤王妃,我很羡慕你。”
“嗯?”宁浅予狐疑的回头。
之前南音养的有一丝婴儿肥,可现在的脸,瘦削不少,下巴尖尖的,她一笑,脸上带着些凄美,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很羡慕你。”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宁浅予也笑了一声。
南音说的羡慕,只是她仅仅看了表面,并没有去追寻那些内
里中的事情,也不清楚宁浅予究竟经历过什么。
“羡慕你和七贤王之间的感情,七贤王很在乎你,他的眼神,永远只在你一个人的身上,那是骗不了人的。”南音的笑容中,夹杂着几分苦涩。
宁浅予这回没有回头,她心里有了个很不好的猜测。
她刚出去,侍女和婆子,都进门去看着南音去了,南崇焦急的迎上来:“贤王妃,音音她,怎么样?”
“南四皇子,我想问你一句,金峰怎么样了?”宁浅予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金峰?”南崇脸上有些不高兴:“你问起那人渣做什么?他害的音音这样,早就被我杀了。”
“南音这样,真的是金峰害的吗?”宁浅予面无表情,意味深长道。
南崇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声音阴郁的似要滴出水来:“贤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南音很可怜。”宁浅予顿了顿,道:“南音的病,我过几日再来看,这几日,我先开药,你将之放在她的饭食中,不会有大问题的。”
南崇看着宁浅予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宁浅予还没出潇湘馆,远远就瞧见小径的尽头,有个高大的
身影,远远的走来。
她面上一喜,脚下加快,迎了上去:“王爷。”
司徒森的脸上,也挂着笑意:“看完了?”
“嗯。”宁浅予走到司徒森边上,道:“事情比我想的复杂的多,只怕南音还有隐瞒着我的故事。”
“早在你说起南崇的事情,我就派人去南疆国查,现在那些人,也应该要递消息回来,我们先去看太后吧。”司徒森习惯性的拉起宁浅予的手。
被那股熟悉的温度包裹,宁浅予心里一片安定。
好一段时间没见太后,太后鬓边已经全白,估计是担心皇上的身体所致。
见到宁浅予,太后却是极度的开心,笑吟吟的。
宁浅予帮太后把了平安脉,又施针治疗太后颈痛的毛病,才坐下说着话。
“皇帝的病,真的彻底好了吗?”太后的笑意,逐渐的淡下来,疑惑道:“为什么哀家前几日见皇帝,虽然他的气色好了很多,但是说话,总是有一股子阴郁?”
宁浅予和司徒森对视一眼,见司徒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