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昏暗的光,投在司徒森的面上,将他本来就长的睫毛,拉出很长一道阴影。
阴影下,他眼底的光芒,看不太清楚。
能看到的,是他坚毅的线条,还有几近完美的轮廓。
他的寝衣领口微微的长开,露出一丁点胸膛。
宁浅予忽然抓紧了手中的被子,瞪着大眼瞧着司徒森。
瞧着她略带紧张的样子,司徒森轻轻一笑:“怎么还发起呆来了,是不是为夫的样子过于俊逸?”
他这样打趣,倒是将原本有些浓烈的氛围,给惊散了些。
宁浅予回神,瞥了他略微带着戏谑的眼,赶紧低头,将视线移至被子上的一对喜鹊身上。
不过,就算是将视线移开,她好像还是能感觉到心里的小鹿,扑通扑通的在抗议。
似乎在说,你一个经历沧桑的人,怎么还经不住美色的诱惑。
不行,她的脸有些烫……
要是光再亮一点,她可能紧张的,要数喜鹊身上有多少根绣线了……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宁浅予勉强的勒住心里那只小鹿跳动的弧度,正色道:“王爷,你还是回云庭苑去休息,要是我真是被感染了,也不会传染给你。”
“我不怕。”司徒森抬头,连眼
中的碎芒,似乎都带着炙热,重复道:“我不怕,我身子好着呢。”
“可是我怕。”宁浅予再度低下头,眼中含着些不明的情绪,手下更是用力。
“王爷是天人之姿,人中龙凤,要是此番被我传染,我岂不是要成为罪人。”
“虽然我及时吃了解毒丸,但是难保,对那花不起作用。”
“王爷还要留着精力,对付鬼门的人,还有狡猾奸诈的狄韦,一边还要应付随时卷土重来的司徒逸。”
“如此繁多的事情,只要弄错一样,对你将来的路,都是阻碍,要是不能登上皇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着急,一向鲜少这样啰嗦的宁浅予,忽然化身成为婆婆妈妈的女子。
她的小嘴,还在一张一合,不停的说着事情的利弊。
司徒森忽然上前两步,倾身向前,长臂撑在软绵绵的被子上,俯身吻住喋喋不休的人,将她要说的话,全部封住。
宁浅予还在说着,眼前,却是陡然放大的俊脸,以及一双只盛着她身影的星眸。
接着,一切的话语,都是绵软无力。
就是想出声,都不行。
一时间,鼻中都是司徒森身上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倒是让
她清醒了些。
她全力的推开司徒森,心一横,狠声道:“王爷怎么可以这样儿戏!”
司徒森的眼神,落在她略微带着粉色的小巧耳尖上,低头叹了一声。
再抬头,眼中的星芒,堪比天上的星辰一样,闪烁着点点光彩:“小鱼儿,这一辈子,我只想要你。”
“若是没有你,打败狄韦,收拾五王爷,将司徒逸置之死地,扫平一切障碍有什么用?”
“若是没有你,皇位于我有何用,江山于我有何用?”
“若是没有你,即便我坐上龙椅,也是空余一身的寂寥,站在万人之上,明明是睥睨天下,却要享受一辈子的凄寒。”
“此番不管你有没有事情,有没有被感染,我,司徒森,只想和你宁浅予同进退。”
司徒森说到最后,眼角微红,声音也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颤动。
“小鱼儿,梦里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一遍,亦不想你一个人面对那些波诡云涌的算计。”
“从梦醒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要好好的陪着你,护你一世周全,若是做不到,我也会陪着你,陪着你生,陪着你死。”
这些话,从未有人对她说过。
她向来都是铁血女子,一个人扛
起许多不该她扛着的东西。
一个人面对所有不怀好意的试探算计。
重生的那一刻,她就暗自下决心,不再碰伤人的情情爱爱,待将仇人手刃之后,就隐姓埋名,逍遥自在的活着。
可是现在,司徒森的话,句句直击心内。
那些原以为已经铸建好,坚不可摧的围墙,还有心里万年不化的冰山,这一刻,全部坍塌。
她看着眼前如神祗一般的男人,眼中,亦有雾气逐渐升起,最后化作细碎的泪珠,缓缓而下。
前世,也是这男人,在不打扰她,不惊动她,甚至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
何德何能,今生再度遇上,还有了这般戏剧性的交集。
这样,即便也是苍天的意思。
她的泪,灼痛着司徒森的心。
司徒森再度俯身上前,轻轻吻住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