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这样一说,宁浅予自己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她从繁花县回来,早就将原本羸弱的身子养好。
之后倦累的情况也有,不过好好休息一夜,睡上一觉,精神气都会恢复。
宁浅予还没说话,立春忽然惊呼道:“王妃这个月,好像葵水还没来吧。”
“是啊。”立春一说,立夏也紧跟着道:“王妃,瞧着您的样子,饮食上也不好,恹恹的不想吃,而且下午嗜睡,不会是有孕了吧!”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宁浅予心里,也有这个猜想。
她自己是大夫,可都说医者不能自医。
用膳之后,宁浅予就去诚医馆,找唐兴帮着把脉。
唐兴听完宁浅予的说法,谨慎的给她左右手都把脉,之后才道:“王妃的脉象,不像是喜脉。”
“亦或许是喜脉还不明显,等过一阵子,再把脉瞧瞧。”
宁浅予清楚唐兴的意思。
他这样说,,就不是喜脉。
其实对于孩子,宁浅予暂时没有很大的期待,故而知道结果的时候,并没有很大的悲伤情绪。
失落还是有一点的。
眼下她对怀孕的态度,是来了她欢迎,没有不着急。
以为此时,也不是要孩子的最好时
机。
前有狼,后有虎,应接不暇,孩子来了,还真是没有多余的精力。
回到王府的门口,宁浅予还没下马车,梁伯就着急的迎上来了:“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宁浅予正要下马车,一边问道。
“王爷,王爷他……出事了!”梁伯犹犹豫豫的,心一横,道。
瞧着梁伯眼睛通红,像是刚哭过的一样,宁浅予心里咯噔一下。
她一脚刚准备下马车,这消息让她精神恍惚,一脚踏空,差点直接摔下来。
还好茯苓眼疾手快,将她抓住。
宁浅予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顾不得头晕目眩的感觉,上前道:“王爷出什么事了?”
梁伯眼眶更红,他慌忙的拿衣袖擦了下眼泪,哽咽道:“王爷没了……”
“没了?”宁浅予只觉得头晕更甚,身形晃了晃,甚至站立不稳:“什么叫……没了?”
梁伯也很难受,但还是不得不将消息传递给宁浅予:“王爷在东洲青花县,遭了卿凤国的歹人袭击,已经……已经……死了。”
宁浅予眼前一黑,朝后退了两步,连呼吸都差点停住。
半晌,她才回过神,虽然没什么表情,可泪珠子还是断了线似的
,止都止不住。
“不,一定是假的,王爷的武功盖世,怎么会被几个卿凤国的小毛贼给害死,一定是假的!”
梁伯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是难以置信的反应,他明白王妃的难过,声音很小:“王妃,老奴也不信啊!可是皇上的圣旨都要下了……”
“听闻王爷的尸身,会火葬后带回来,只怕……”
宁浅予知道梁伯要说什么。
只怕,是连最后一面,都瞧不见了!
宁浅予心里像是被掏空一样。
门口的冷风还在呜呜的刮着,一直挂到宁浅予的心底。
她像是一尊雕塑般,立在门口。
茯苓有些担心:“王妃,此处风大,还是先进去吧,您的身子要紧。”
宁浅予还是怔怔的,完全不敢相信。
茯苓半搀扶半搂着魂不守舍的宁浅予,直接进了屋子。
屋里已经燃起了火龙,足够将从外边带进来的寒气驱散。
宁浅予坐在软塌上,身子抖若筛糠。
她忽然想起最近的梦来,梦中,不久意味着司徒森已经去了天国?
坐了良久,从中午,一直到晚上天色见黑。
宁浅予那样坐着,滴水未进,不说话,也没半点反应。
三个丫头都着急的不行,偏偏连个办法
也没有。
几人担心宁浅予的身子遭不住,晚间还是传了膳食进来。
立春嗫嚅着道:“王妃,王爷的事情,暂时还不知道真假,您自己的身子要紧啊!”
“是啊,王妃。”立夏紧跟着开口,劝道:“王妃,现在王府全靠您来主持大局,您的身子不能垮。”
她还是一言不发,茯苓瞧着心疼,道:“王妃,王爷的武功,哪里是等闲之辈能伤到的,保不齐还有什么隐情。”
茯苓的话,总算是让宁浅予回了神。
她喃喃道:“是啊,说不准就是有隐情。”
说完话,她猛然间从椅子上起身。
坐的太久,起身的太着急,差点再次栽倒。
她稳住身影,甩了甩发麻的腿,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