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予的问题,云嬷嬷一个都不想回答。
但是,却不得不开口:“王妃,不是老奴不说,而是过去这样久,有些事,不能提起。”
“难道不提起,就不会发生?”宁浅予冷声道:“我母亲固然是被孙倩如害死的。”
“但是,这里边推波助澜的人,都有谁?”
“有宁长远?有你?亦有祖母?还有哪些我不知道的人?”
云嬷嬷长叹了一声,认命的道:“王妃,很多事,奴婢都是朝着老太君发过毒誓,不能提起的。”
“既然您了解了很多,老奴只能违背誓言,说出一二。”
“当年的蓝夫人,的确是被孙倩如的计谋算计了,但是蓝夫人的死,是真真正正自愿的。”
“您一直说,是谁害死了她,真要说起来,害死蓝夫人的人,是……”
云嬷嬷说到这,眼神定定的看着宁浅予,却最终生生顿住,转言道:“是另有其人啊!”
宁浅予心里隐隐猜想,试探着道:“难道这另有其人,指的是我?”
云嬷嬷没有回答,而是抹了把眼泪,道:“王妃,这件事过去多年,要是不被提及,就不要再提。”
“就算是真有预言,那也是对您不好的预言,您……
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否则当年的蓝夫人早早的丧命,就是白白牺牲!”
宁浅予好像抓住了一点,却稍纵即逝。
她摇了摇头,将胡乱的想法压下,质疑道:“对我不好?”
“是!”这次,云嬷嬷总算是肯定了:“老爷也好,老夫人也好,甚至是当年的蓝夫人,一切,都是为您好。”
云嬷嬷说着,越发的笃定:“剩下的话,您就算是逼死老奴,老奴也不能提起一星半点,除非是老太君醒过来,亲口对您说起!”
话说到这份上,再问,是真的问不出什么了。
宁浅予有些不解。
为了她好?
为了她好,会将她送往繁花县不闻不问?
为了她好,宁长远会勾结宁以月几人,差点害死她?
若不是她命大,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那宁长远在明月庄的奇花异草,又怎么解释?
还有老太君的偏爱。
好像,一切有迹可循,却又漏洞百出!
一团团的想法,像是打结的绣线一般。
越是想要解开,结,却是打的越狠。
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追根究底!
她瞧着云嬷嬷视死如归的样子,道:“我从未想逼死你,我不过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罢了
。”
“既然你不肯说,将来好好侍奉祖母就是,你的侄子,我说帮你教导,就会帮你教导。”
云嬷嬷喉间动了动,看着宁浅予倔强,几分像蓝姿的脸,却最终是将即将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离祠堂还有一小段距离,她们谁也没再说话。
到了祠堂,宁浅予真的只是上香而已。
之后,一直跪在蓝姿的排位前,没有动弹。
她定定的看着蓝姿的排位,很想大声的问问,当年,究竟是什么事,能葬送紫芳园主位,还有这样多的婢子小厮。
云嬷嬷和茯苓瞧着,想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是念姨娘的人,前来请她去用膳,才打破僵局。
宁浅予之后,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午膳的时候,人倒是破天荒到的很齐。
不光是二夫人秦依依,还有宁长远。
瞧见宁浅予,宁长远的神色,有些闪躲。
念姨娘在中间,不断的和二夫人两人活络着气氛。
好不容易吃了一顿饭,也是各怀鬼胎,每个人心里都含着小心思。
好不容易吃完,终于放下筷子,宁浅予起身,瞧着宁长远,道:“宁老爷没什么话,要和我说?”
宁长远动了动嘴,最后叹了一声:“贤
荣亲王妃瘦了不少。”
“哼。“宁浅予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宁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关心起我的身体来了?”
宁长远脸色有些讪讪的,没有答话。
他不说话,宁浅予该问的还是要问:“昨儿有人牙子递消息,说你打算卖了宁宅?”
宁长远坐着,局促不安的绞着手。
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等待大人的审判。
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定,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抬眼瞧着宁浅予。
明明是笑着的,声音中却带着些沧桑:“是,贤荣亲王妃也知道,我之前是呼风唤雨的右相。”
“可是一朝行错了路子,走到现在的处境,也是自讨苦吃,削去官职之后,在锦都,我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