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本就亮的比夏日要迟一些。
司徒森走了很久,宁浅予都没睡着,眼睁睁的看着黑夜,一点点泛出丝丝鱼肚白。
她不敢接着去想,要司徒森对她,真的有所隐瞒,她要如何自处。
天,在她不断的翻来覆去中,终于亮了。
不过,却是极度阴霾。
一早就呜呜吹着冷风,在屋里都能听见外边狂风吹过的声音。
立夏端了洗漱的热水进屋。
瞧见宁浅予已经自顾打开床帏,道:“还以为这样的天儿,王妃会多睡一会呢。”
“睡不着了。”宁浅予低低的开口。
“咦。”立夏拧好毛巾,几步上前,道:“王妃的声音怎么变了,像是着凉了。”
她一提醒,宁浅予才觉着喉咙间,像是火烧一样难受。
宁浅予顿了顿,道:“估计是天亮的时候,没睡好的缘故。”
她一直在不停的动来动去,着凉也是在情理之中。
立夏连忙道:“天气冷,着凉了之后不容易好,王妃还是要早些吃药为好。”
“一点风寒罢了,等找唐兴抓些药就好了。”宁浅予不以为然。
喉咙又是干又是痛,早膳的时候,宁浅予连粥都没喝多少,就停了筷子。
“王妃不多吃一点?”
立夏还在帮她布菜,瞧见她的动作,道。
“撤了吧。”宁浅予喝了口茶,道:“吃不进去了。”
立春甚至担忧:“奴婢帮您去找唐大夫过来吧。”
“没事,我再去睡一会。”宁浅予叫住立夏,道:“没睡好,才会这样。”
她刚吃了东西,又不想躺下,索性歪在窗棂下的软榻上,看着医术。
准备等饭食稍微消化些,再去睡一会。
可坐下还没多久,立夏就从外边进来,道:“梁伯过来,说安乐少主在外边求见,问您是否想见。”
还真被司徒森给说中了!
宁浅予按了按太阳穴,道:“就说我病了,不见。”
转念一想,要通过安乐,去查那从未露面的司徒长生的陈年往事。
她又改了主意,叫住立夏,道:“罢了,请进来吧,让他在前厅等着,我马上过去。”
立夏走了,宁浅予从软塌上起身,去内寝拿斗篷。
还真是没睡好,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绵绵无力。
她没等立夏回来,就自己出了门。
外边的风真的很大,还夹着些飞扬的小雪。
她拢紧斗篷,快步走到前厅,鼻头都冻得通红。
安乐在前厅,还是坐在轮椅上。
他今日居然没
带着颜舞!
依旧是一身比雪还白的袍子,外边罩着白狐狸毛的斗篷,膝盖上还搭着一条厚厚的绒毯。
听到门口的动静,幽幽的回过头。
乍一见,安乐的脸色比之前都要白。
整张脸,像是要融进他双肩的白狐狸毛中去。
见到宁浅予,安乐扯出一丝笑脸:“王妃,几日不见,倒是清减了些,虽然祖母不在了,你还是要保重身子才是。”
宁浅予冷着脸,看着他,道:“安少主今日前来做什么?”
“咳咳咳。”安乐咳嗽几声,道:“祖母下葬的那日,被阴晴不定的七贤王,给踢伤了。”
“这不是来找王妃瞧瞧?”
宁浅予上下打量着安乐,道:“看病不是不行,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我的规矩,说吧,拿什么来换?”
安乐眼睛眯了眯,像极了即将捕猎的危险狮子:“王妃,你要弄清楚,是贤荣亲王先出脚,将我踢伤的。”
“还是我性子好,不追究,否则在储位上的人,如此暴虐,只怕是要惹出大麻烦的。”
宁浅予不屑的哼了一声:“是你先出言不逊的,要是安少主没看病的诚意,那算了,另请高明去吧。”
安乐的眸子暗了暗,掠过一抹狠戾的光,
道:“你觉得我用玉玑子来换,行不行?”
“玉玑子?”宁浅予幽幽的坐着,慢条斯理道:“安少主难道没听到外边的传言?”
“玉玑子乃是惹祸的根源,是天下大乱的源头,我是万万不敢要的,还是你拿着吧!”
千斤拨四两,将安乐的话,全部挡了回去。
黄莺到底没主子沉得住气,愤然道:“之前王妃就设计,用不光彩的手段分了商队的红利。”
“如今王爷伤了少主,您连瞧都没瞧,就开始狮子大开口!”
“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去管衙门告一告,也让天下世人都看看,这要接任储位的王爷和王妃,是怎么霸道行事的!”
宁浅予凝神看着黄莺,又看了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