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出来,越是想着,宁浅予心里越是不安定。
短短的几息时间,她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就将虎刺召唤回来,这件事不能再接着查下去。
马车晃悠,直到诚医馆。
诚医馆现在越做越大,唐兴和掌柜的合计,将隔壁的一家要关门的裁缝铺子给盘下来。
这几日正在打扫,到处都是灰尘,还有些格局布置要做。
又要将诚医馆连着裁缝铺子的那边给打通,索性连带着诚医馆都关了一门。
宁浅予刚下马车,就听见唐兴和掌柜的在争吵。
见到她,两人才悻悻的闭嘴。
“这是怎么了?”宁浅予看了眼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两人,道:“还有病人来往着,你们就吵起来,不顾及着自己的身份,也该瞧着诚医馆的名声。”
“王妃,您来的正好。”掌柜的像是来了撑腰的一般,道:“诚医馆外扩,好歹小的是掌柜的,但唐大夫一手全部要把控着……”
宁浅予听着,皱了皱眉,打断道:“你们跟着我去楼上说。”
外边已经聚集了几人在看热闹,宁浅予带着两人上楼,那些人也离开了。
关起门来,宁浅予的脸立刻沉下来,看着一把年纪的几人:“你们两人怎么回事?
”
掌柜的迫不及待道:“王妃,这些事情本来是不能打搅您的,但唐大夫这件事,做的的确是过分了些。”
“诚医馆外扩是半年前就提起来的,一个月前,隔壁的裁缝铺子说要回老家,租子也到了期限。”
“小的一看,岂不是正好,将门脸给盘下来,再打通,最好不过。”
“主意是小的和唐大夫提了一句,唐大夫当下就拍板说好,后面倒也顺利。”
“但小的才知道,唐大夫平日瞧着不争不抢,这件事上,他在外头,话里话外都是小的什么都不懂,也不做,白白占着掌柜的位置!”
“您倒是出来评个理,小的是不是冤枉,诚医馆最开始,就是小的守着,还要背着这样的锅。”
掌柜的明显是真的气坏了,才一口气说了这样多。
但宁浅予没有很快的回答,她将目光转向没怎么说话的唐兴身上:“唐大夫,您怎么说?”
唐兴苦笑一声:“王妃,咱们认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您瞧着,我像是掌柜的口中那号人吗?”
“这件事,前边和掌柜的说的差不多,但,后边却是不一样!”
“我和掌柜的合计,将裁缝铺子盘下之后,就找人来打
扫,将门面打通,还要添置新的东西。”
“隔壁的二楼,我是想着用来储藏药材的,您也知道,之前的药材都在后院,后院潮湿,储存药材易坏,隔壁二楼干燥,又干净许多,取药材也方便。”
“至于一楼,就将现在的药柜子挪过去,将大厅腾出来地方,作为那些需要观察的病人,临时的休息处。”
“就因为这个,掌柜的,不知道在哪儿听说,我在外边说了他,这不就开始不依不饶起来了。”
话音刚落,掌柜的就不干了:“之前我说,现在的不挪动也行,将隔壁一楼,变成休息的位置,你为什么不干,这样一来,还能省下不少的银子!”
“我瞧着,你就是想在诚医馆作威作福,将我都不放在眼里。”
唐兴脸都气红了,哼哧哧的没有说话。
宁浅予看了眼掌柜的,道:“你在外边是不是听着什么话了?”
掌柜的脸色微变,道:“听不听见的,外边说的都是实话!王妃,小的一直伴着诚医馆,现在做大了,是不是就不中用了?”
宁浅予知道,掌柜是竹公子的人,也就是说,他是司徒森的人。
司徒森的人都是训练有素,掌柜的不可能忽然之间这样。
唯一
的可能就是,他最近听了不少的话,都是和他刚才说的差不多。
这样一想,宁浅予心里一沉。
能让掌柜的心里都开始生了疑问,只怕是里面的大夫也不好。
人心,向来是最难测的东西。
不损害自己的利益还好,一旦心里的一点欲念被人抓住做文章,谁也逃不掉陷阱。
有人眼红诚医馆,要对诚医馆动手,用挑拨离间这一招是最狠毒最阴险的!
她顿了顿,道:“掌柜的,我也不问你听到了什么,我只问你,有些话,从哪里听来的?”
掌柜的本来还负气,准备多说几句,但是瞧见宁浅予阴沉的脸色,他动了动嘴皮子,道:“来看病的人……”
“是不是经常有人当着你的面说?”宁浅予紧接着问道。
“是。”掌柜的低下头,道:“我日日在诚医馆守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好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