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是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鬼门门主才开口,声音沙哑难听:“你刚才说,本座还能活多久?”
“最多一月。”宁浅予沉声,道:“你之前被九阴绝脉伤了身底子,很可能,连一个月都没有。”
鬼门门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才勉强停下。
最后,脸上的笑意,逐渐转变成带着伤心的绝望。
她摇了摇头,自嘲道:“我一辈子都在寻解药,一辈子都在恨,一辈子都在东躲西藏。”
“这一辈子,好像很长,我怎么也没法子得到想要的,也没法子放弃深种的恨意。”
“怎么做,都是错的。”
鬼门门主一直自称本座,现在竟然成了“我”,可想而知,她现在的心情。
宁浅予没有相劝,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鬼门门主说话那一席话之后,再度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隔了好久,她才道:“宁浅予,我想去见皇上一面,你安排吧,越快越好。”
“好。”得了肯定的答复,宁浅予起身,道:“你先将养着,要是得了消息,我找鬼二通知你。”
鬼门门主还是坐在那儿,姿势和宁浅予进门时候一样。
却又不一样。
宛若要这
样化作一尊雕塑似的。
她眼中的希冀,那些光明,逐渐暗下去,变成了黑暗和绝望。
宁浅予已经准备走出门的时候,鬼门门主低声道:“见完皇上,我想再见一面司徒长生。”
宁浅予低低嗯了一声,没有明确的应下来。
回去之后,宁浅予便进宫给皇上复诊,顺便,将玉魅同意见一次,给皇上说了。
皇上只说安排在三日后。
宁浅予回去和司徒森商量出了完全之策。
但,计划一直没有变化快!
就在第二日一早,街上传出了两种流言。
一种,是司徒森就是竹公子。
第二种,便是玉玑子宝藏在陆洲,必须用玉玑子的拥有者的血来祭,才能将之打开。
两种消息,都不是好消息。
甚至可以说,是坏到极点。
宁浅予听到这消息,就赶紧去了云庭苑。
司徒森也听到了消息,他准备去碧荷苑找宁浅予。
两人在花园附近遇到了。
“王爷。”宁浅予迫不及待道:“为什么竹公子的事情,会忽然的传出来!”
“现在不是顾及竹公子身份的时候,而是要想着,怎么将玉玑子的事情平息。”司徒森的话中,带着稍有的着急。
“王爷!”宁浅予又
叫了一声:“你可知道,你现在是皇储,是贤荣亲王。”
“但,若是你的另一个身份是竹公子的事情,被人知道,别说储位,就是命,只怕都保不住!”
“江湖上的人倒也罢了,你觉得皇上要是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儿子,恰是经常和朝廷作对的人,皇上怎么想!”
司徒森四下看了眼,沉声道:“这件事,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暂时动不了我的!”
“倒是你,玉玑子的事情,才是顶重要!”司徒森一手紧紧拉住宁浅予,二人朝碧荷苑而去。
进去,将下人全部遣走,司徒森才道:“玉玑子的事情,只怕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宁浅予顿了顿,道:“故意的也好,无意也罢,玉玑子拥有者的血祭天,我不是那拥有者,没事的。”
司徒森的眼神复杂,深深看了眼宁浅予:“你的消息,只怕是有误。”
“他们汇报给我的,是玉玑子的带来者。”
“玉玑子是你从娘胎中带出来的,蓝姿已死,你就是仅剩的,唯一带来玉玑子的人!”
宁浅予一下子恍若坠入了冰窖一般,浑身发冷,忍不住颤抖起来。
之前她还敢若无其事在大街上走着,正是仗着预言
。
在预言没有完全解开之前,谁也不可能随意伤害她。
但这流言一出来,她就真正成了那唐僧肉,谁都想抓了她,喝上一口血!
悲伤之余,宁浅予脑子中忽然一闪:“难道这就是预言中的最后一句,祖母临终前还想说的话!”
“也是知道预言的人,舍命都要护着我的缘故!”
司徒森没有即刻说是。
他想了想,道:“蓝姿和老太君都死了,她们身边知情的丫鬟,也全部都死了。”
“现在,只有那羊林子知道完整的预言,但他是慈悲的天师,怎么会无端的泄露流言。”
“再说这样多年过去,羊林子是生是死,我们都无从知道,我的人找了这样久,也没能找到羊林子的踪迹。”
宁浅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