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问的真是好笑。
宁浅予低头,垂下的睫毛掩住眼中的讽刺,言语恭敬:“回太后的话,刚才进来,臣媳是想说这消息的。”
“但是太后关心臣媳的身子,之后就开始细心教导臣媳,臣媳还没来得及说,是臣媳的不对。”
她言语明明很恭敬,但这细心教导四个字,无比的讽刺,加上她那副无辜的样子,看的太后心里怒火直冒。
太后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绷不住,眼看着要爆发。
但太皇太后轻描淡写的瞄了眼太后,开口道:“也不是你的错,哀家知道太后的脾性,保不齐是她看你不顺眼,才咄咄逼人,让你说不出来。”
从太皇太后进门,宁浅予就察觉到了,她和太后之间不对付。
不过碍于身份,太后明显是憋屈的那一方。
而且,据宁浅予所知的,太皇太后应该是早就死了,这突然出现的太皇太后又是谁?
又是一肚子的疑问。
但眼下不是解惑的时候,宁浅予赶紧转身,道:“谢太皇太后的理解。”
太后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口老血憋在心里,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件事,总算是因为太皇太后的到来,而平息下来。
不过太后和宁浅予的梁子算是
彻底结了。
太后坐在边上,好一会见太皇太后没有离去的意思,讪讪笑了一声,道:“母后,您怎么出了祥云宫?”
“怎么,哀家出祥云宫,还要你的同意不成?”太皇太后冷哼一声,道。
“哀家虽然在祥云宫闭门不出,但是哀家依旧是耳聪目明,想知道什么,随便一问,也能知道一二。”
“听闻最近不太平,你这偏执自我的作风,只怕是镇不住场面,哀家一把年纪,不得不重新出山。”
太后微不可闻的撇撇嘴角,道:“您避世二十年,眼下的形势您都不知道,还是……少操心为好。”
“哀家刚才说了,很多事哀家都是知道的。”太皇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后,道:“正巧哀家想出来,就碰见了森儿。”
“哀家这些年,老了这样多,难为他竟然还认出了哀家。”
太后极度不想理会太皇太后,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母后您老当益壮,精神比臣媳还要好,没什么变化。”
“哎,这就对了。”太皇太后眉眼一弯,道:“哀家今日瞧着你,怎么瞧,怎么不对。”
“原是你真是老了很多,你呀,不是哀家说,少操心,少管闲事,不要想着将事事
掌控在自己手里。”
“瞧着哀家,多年不问世事,是不是越活越年轻,这一点,你得多学学。”
“是。”太后气急怒极,还是不得不顺从的回答。
说完之后,太皇太后眼神一转,看向宁浅予,道:“你不是有了身子,还在这杵着干什么?”
“她这宫里,常年礼佛,还燃着不少参了麝香的凝香香烛,你还是赶紧走吧。”
宁浅予看了眼太后,没说话。
太后不耐烦的挥挥手,另一只手捂着胸口道:“太皇太后的话,你没听见?你们都走吧,哀家也要小憩一会。”
太皇太后这次没有反驳,直到:“哎呀,哀家怎么瞧着这小曾孙媳妇怎么可爱,小丫头,去哀家的祥云宫坐坐?”
宁浅予点头,道:“能去祥云宫,是臣媳的福气。”
“好。”太皇太后笑意更浓,全然不似面对太后时候的硬冷。
临走的时候,太皇太后还不忘和太后道:“你命人将康寿宫的地收拾出来,过几日,哀家要搬到这儿来。”
“啊?”太后没反应过来:“是祥云宫住的不好?”
“祥云宫比你这舒服多了。”太皇太后拄着拐杖,幽幽的道:“只是祥云宫避开了所有的宫殿。”
“
离着你们都远的很,要是发生什么事情,哀家还要走这样远过来,多不方便。”
“怎么,你是不愿意?”
太后赶紧道:“母后能来康寿宫,臣媳欢迎还来不及呢。”
“好,两日吧,两日之后,哀家就搬过来,哀家也不要主屋。”太皇太后说着,一只手拉过宁浅予,朝外走去。
他们刚走,太后就发了怒,捂着心口缓缓坐下,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母后。”朝阳公主倒了水来,安慰太后,道:“您不要生气,皇祖母许是一时兴起,住不了两日的。”
“你还是不了解她。”太后抬起头,眼神晦暗:“她一旦出来,绝对不会是只住两日这样简单。”
“保不齐就是专程出来惹的哀家不痛快的!”
朝阳公主如何不明白太后和太皇太后之间的恩怨,只能道:“母后,这样多年过去,您别想太多。”
“是啊,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