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儿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说。
蓝灵儿一个箭步冲到她前面,挡着所有人的视线,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狠戾:“说!”
“你是不是因为昨日裴小姐和我有些口角,所以半夜想着帮我报复,便去了客院!”
“小,小姐?”圆儿一只眼瞪大老大,另一只早就红肿不堪。
她仅剩下的一只眼中,明显的是不解和不相信。
微微一动,钗子上占满凝固的褐色血液,还跟着来回颤动。
许是圆儿的样子,瞧着实在是叫人不忍心。
蓝灵儿竟然顿了顿,才心一横,再度道:“你这贱人,之前私会情郎,我就心慈手软,放了你和你情郎一马!”
“眼下做出这样的事情,端的要连累我和二小姐,是不是要本小姐将你和那情郎,全部诛杀才叫痛快!”
圆儿本是想求饶的,但是蓝灵儿的话,让她无法再度开口。
她已经瞎了一只眼,哪怕苟活,也是个残废之身,但,她的保哥哥还年轻,不能因为她而去死!
这样一想,圆儿原是想说着一切都是小姐主使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转而跪着爬向宁浅予,道。
“王妃,是奴婢,什么都是奴婢做的!”
“昨儿中午,
小姐被裴小姐辱骂,奴婢心里护着小姐,瞧着小姐委屈的模样心疼的紧。”
“于是半夜趁着小姐睡着之后,想去给裴小姐一个教训!”
宁浅予没有理会圆儿的求饶,幽幽的看着蓝灵儿:“你呢,你怎么说?”
“我,我还能怎么说?”蓝灵儿偏过头。
不知道是被圆儿骇人的模样吓到,真的不想见到圆儿,还是因为要装装样子。
宁浅予冷笑了一声,道:“圆儿如此忠心耿耿,你就不说两句?”
“忠心是一回事,做错事又是另一回事。”蓝灵儿故意不清楚宁浅予话里的深意一般,道。
“圆儿她对我好,想为我出一口恶气,这是忠心,但是她半夜去了裴小姐的屋子,还想对裴小姐不利。”
“那就是她的不对,我感念其忠心,却没什么好辩护的。”
“只能在她被按照规矩处置之后,给她家里人几千银两抚恤,多给出的银子算是对她忠心的弥补。”
“多给银子?”宁浅予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刻意加重了语气:“啧啧啧。”
蓝灵儿眉心微皱,着急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的我话?”
裴珮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不是质疑,是肯
定。”
“你蓝府虽然眼下没做官了,也是有些家底的,但在锦都,蓝府不得不收敛着办事。”
“你出口就是给一个丫鬟,几千两银子的抚恤金,你觉着谁会相信?我一个侯府的小姐,也没有随随便便拿出几千两银子的阔气。”
蓝灵儿心里一颤。
她光想着让圆儿听到后,更加的忠心去死,却没成想,说出这样大的漏洞来。
她眼珠子一转,道:“我是拿不出来,但是我父亲疼我,知道我被人欺辱,一个丫鬟,都能帮我出气。”
“这银子,他定会肯帮着拿出来的!”
“但若是你父亲知道事情的源头,是因为你没大没小,惹出来的麻烦呢?”裴珮反唇相讥。
“只怕丫鬟死了,她的家人都要被你父亲责怪。”
圆儿身子抖了抖,也不晓得是因为疼的发抖,还是因为裴珮的话。
时机已经成熟,裴珮看了眼自己的丫鬟,道:“拿出来吧。”
团子赶忙将圆儿昨晚放进裴珮衣裳中的东西,取了出来,递给宁浅予:“王妃,这是蓝小姐的丫鬟,放在我家小姐衣裳中的物件。”
宁浅予接过小瓶子,左右看了眼。
她现在是有孕的人,不敢随便打开闻
味道,尤其是东西还是蓝灵儿这居心叵测之人,派人放进去的。
宁浅予看了一圈,将药瓶子往茯苓递过去,道:“瞧一眼是什么东西。”
茯苓看了看,道:“回王妃,瞧着是什么香露。”
“香露?”宁浅予微微一笑,道:“将瓶子盖好,给唐兴送过去查一查。”
之后,转过身,宁浅予对着圆儿道:“这里面,是什么味道的香露?”
东西是蓝灵儿给的,圆儿哪里知道是什么味道,宁浅予一问,她将眼神投向蓝灵儿。
昨晚上吩咐的仓促,这一幕,也是蓝灵儿意料之外的。
她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将消息不着痕迹的传递给圆儿。
“王妃问你话,你瞧着你家小姐做什么?”裴珮冷眼瞧着,道:“莫不是东西是你家小姐的?”
“不,不是。”圆儿赶紧收回眼神,结结巴巴道:“瓶子里的香露,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