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宇低着头,好一会也没听到宁浅予说话。
他小心的抬起头,看着宁浅予,又看着那碗汤,挤出一个笑脸。
语气尽量的轻松:“你别生气,花三这人是路痴了些,但是不傻。”
“明日定能找到王府,将消息传达,你……明日就能离开,今晚,先将我给你熬得汤给喝了好不好?”
“王妃。”卓宇身边的婢子插话,帮着自家少爷说好话:“这真是少爷亲自熬的汤。”
“您就算是要走,好歹也是吃了饭,才有气力,更何况您还怀着身子呢。”
“是是,你还怀着孕呢。”卓宇低声道:“怎么也要吃一点的。”
宁浅予盯着那碗汤,没有动作。
汤色暖白,面上还漂浮着些葱花,颜色瞧着极好。
熬得又是极为浓郁,飘过来的气味中,还真是价带着幽幽的花香味。
口味应该不差。
她也很想尝尝卓宇的手艺,若卓宇对她没有男女爱慕,只是朋友,该是多好。
卓宇的心思,她不能回应,也无法回应。
半晌,她的视线,才从那碗汤上移开,拿起筷子,却是伸向一盘青菜:“我喝不下汤,算了吧。”
卓宇眼中期盼的光,一点点的熄灭。
“少爷,这……”那
婢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道:“少爷,您也坐下用膳吧。”
“我不吃了。”卓宇脸色并不好,深深看了眼宁浅予,道:“你真是狠心,若是能,我真想看看,你这心,是不是坚硬的石头!”
“将汤倒了,既然王妃不喝,留着无用,伺候好王妃吧。”
说完这话,卓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剩下的婢子,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那汤。
“你们少爷说去倒了。”宁浅予的视线落在眼前的汤碗上,幽幽的道:“便倒了吧。”
她是狠心,但也是好心,总有一日,卓宇能明白的吧。
宁浅予在心里自嘲的笑了一声。
换了新的地方,宁浅予睡的并不踏实。
她挂念着司徒森。
司徒森一去就是一个月出头,最近连书信都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
“王妃,您还不睡吗?”小丫鬟进来,瞧着还灯没熄灭,狐疑道:“已经很晚了。”
“要睡了。”宁浅予缓缓的闭上眼,心里祈祷着能梦见司徒森。
远在军营的司徒森,并没入睡,只是望着天边的一轮弯月,似乎在想着什么。
“王爷这般好兴致,竟然独自赏月?”江河巡逻,瞧着司徒森一人坐在石头上,道
。
“只是边关虽然没有锦都那般寒凉,晚上也是很冷,尤其是露水重,莫要成了风寒。”
“你来的正好,陪我喝一杯吧。”司徒森起身,道。
两人走到大营中。
许是因为之前司徒森遵照宁浅予的话,撮合裴珮和江河,江河心里,司徒森已然没有那般可怕。
逐渐的,两人之间私下成了朋友,并不拘节。
酒和简单的几样菜上桌,江河率先举杯,道:“连着胜利,恭喜王爷。”
司徒森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江河瞧着司徒森兴致不高,便道:“卿凤国伤了元气,暂时不会进攻,王爷打算何时启程?”
司徒森盯着手中的酒杯,低声道:“卿凤国没那样好相与,等十日,要是还没动静,我便启程回去。”
“嗯?”江河微微愣住:“前几日您不是说,两三日就走?”
司徒森又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恐事情生变,先多留几日吧。”
他想回去的紧,但近乡情怯,有些事,他这个无所畏惧的战神,竟然会心生惧怕。
回去,面对那些争夺算计倒是不怕。
怕的是,皇上之前的那些话。
他要是继任君王之位,只怕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能任性而为,要顾全
大局,就势必和宁浅予离心离德……
江河也察觉出他的不对劲,狐疑道:“王爷是在担心王妃?”
“是啊。”司徒森没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只是手中的酒杯,又满了一杯。
“王妃巾帼不让须眉,王爷莫要担心。”江河不敢多说,只能劝慰着。
次日天亮之后,宁浅予总算是等来了王府的人。
此番是茯苓玲珑,率领百十个侍卫来接的。
一见到她,茯苓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王妃,可吓死奴婢了。”
“没事了。”宁浅予低声道:“回去再说吧,这儿也不便久留。”
临上马车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并未见到卓宇妖孽的身影。
屋内燃着袅袅熏香,卓宇半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