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料到,两个被主家请来的客人,会突然变成挟持主家的“劫匪”。
关键是,他们对此类事项并非没有准备,但他们的准备,在费鹜苏的行动下,却显得迟钝而无效。
一旁的壮汉被瓷片插入双眼后,直接失去了视觉,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位置,除了惨叫什么都做不了了。
费鹜苏手里挟持着他们的主子,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从楼绒绒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指挥,憋屈地退后。
然而楼绒绒依然不满意,对着旁边双眼被伤的壮汉道:
“你,对,就是眼睛看不见了的那个,往你右手边退。”
那壮汉还想着假装分不清方向,向她发出声音的位置靠近,谁料楼绒绒当即便捡起了桌上剩下的锋利瓷片,狠狠在主家身上划了一道。
主家顿时便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骂道:
“照她说的做啊!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壮汉无奈,只能跟其他人一样,听话地退到了门边。
楼绒绒吩咐道:
“都出去,把门带上! 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一群壮汉面面相觑,无奈之下,只能委委屈屈地出了门。
楼绒绒迅速冲过去,将门从里面闩上了,这样就
算外面的人想破门而入,也得略微花费一点时间。
被挟持的主家急忙道:
“两位息怒,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两位,两位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两位能放了在下,咱们船上有不少品相绝佳的好货,等闲不与人赏玩的,若是两位肯放了我,在下都能……”
然而回应他的是楼绒绒不知哪里摸出来的一团破布,把他的嘴塞了个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确认他整不出什么幺蛾子了,楼绒绒来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将手里的烟信点燃。
这艘船四周的所有船只,都被他们的人悄无声息地占领了,此刻看到她的烟信,都朝着这艘大船围了过来。
很快船上的歌舞便再也唱不下去了,佩刀带甲的兵卒一把拨开拦路的侍从,一路长驱直入,沿路抓的抓,杀的杀,救的救,满船都是奔逃呼嚎的喧嚣,就连楼绒绒都能听得到楼下楼上船板的震动。
很多慌不择路的人妄图跳船逃生,被四周的渔船一个网子下去,全都捞了起来。
如同一张巨网洒下,这些蔑视人命的真“猪仔”,总算没能逃脱法网的制裁。
等任恒手下那名叫小白的副将找到这厢门外的时候,门外那些壮汉早
就见势不妙,抛下主家不知逃去了哪里。
楼绒绒开门放了他们进来,船主见进来的是披甲带刀的兵卒,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摊上了什么大事,顿时吓得肝胆俱裂,被费鹜苏一脚踢到了那位小将面前。
楼绒绒道:
“这就是这艘船的主家了,跟端王勾连的应当就是此人,不过未免错漏,还请将军将此人带去船舱,叫船上的奴隶和侍者都来辨认一番。”
在有些地方,人贩子要是被当场抓住了,整条街的人都会过来踩上两脚泄愤,官兵也会选择性地视而不见,除非再打下去人就没命了,否则一般不会阻止。
从某种意义上,楼绒绒的做法也算是给了这些奴隶报仇泄愤的机会了。
听到自己要被带去让那些被关在船舱下的奴隶指认,主家满脸惊恐,连连磕头,试图让他们改变主意:
“我认罪!我认罪!求求你们了,别带我去见那群猪……人,我什么罪都认!求求你们了!”
但小白显然也明白了她的意图,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此人,根本没将他的求饶声听进去,吩咐身后的兵卒将此人困得严严实实,对楼绒绒道:
“公主放心,末将一定让被救的民众好好‘指认’一番。”
说着便招手让手下的兵卒将此人带了下去,又转头对费鹜苏道:
“摄政王殿下,将军来之前特命我转告您,端王谋逆一事,他还有些细节想同殿下商议一番。”
闻言,费鹜苏低头看向楼绒绒,后者捏了捏他的手掌,示意他放心:
“去吧,我一会儿同月阿姊一起,去底舱瞧瞧被救出来的人怎么样了,有军中将士护卫,不会有事的。”
费鹜苏这才放心离开,楼绒绒则跟着小白他们,一路去底舱与林月会合去了。
一路上,楼绒绒亲眼见识了,刚刚从牢笼中被释放的人究竟有多疯狂。
很多人待在笼中的时候,早已麻木不堪,可如今被放了出来,仇恨却如野火一般,迅速席卷了这条大船。
当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奴隶从笼中放出来的那一刻,什么都没法阻止他们举起武器,向着平日里不把他们当人看的侍者和客人复仇。
随手能拿到的烛台、棍棒、椅子、钻进厨房偷来的刀具、平日里被用来教训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