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绒绒正要回答,脑海中一直回响的警报声忽然一顿,就这么停了下来。
过了两秒,系统才像是不情不愿一般,提示道:
“恭喜宿主,女主的情绪暂时已经稳定,但依旧有突然崩溃的危险,建议宿主尽快采取行动,消除隐患。”
楼绒绒原本脸色难看,食水不进,就是在心里构思同任明昭的说法,奈何一直想不到合适的理由,能解释现实同任明昭记忆的参差,这才觉得很是难办。
乍一听任明昭竟然自己想通了,楼绒绒先是发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气,但也仅仅是松了一口气而已。
按照系统的意思,明显是说女主暂时替她脑补了什么能合理解释这一切的理由,但一旦她不小心表现得同任明昭的想象相悖,对方很可能再度怀疑自己。
这让原本打算一想好说法,就去将军府找任明昭说话的楼绒绒,顿时打消了这般念头,有道是多说多错,既然任明昭已经自己说服了自己,那倒不如顺着她的意思,看看接下来怎么做。
想通了此间关节,楼绒绒的脸色才算是好了一些。
但她也没多少食欲,倒是萧玉儿自己凑上来……楼绒绒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再过半月学堂便
要开学了,我听宝儿说,考校那日,你可是连那道四书义出自何处都不知晓,你竟还有心情吃喝玩乐,再不赶紧温温书,若是连开学时先生的补考都通不过,那可就真要降到丙班去了。”
“你这个年纪,再去跟六七岁的小孩子们一并读书,想象一下那副情景,倒也真有几分意思。”
萧玉儿顿时便吃不下去了,小脸一下就成了苦瓜一般,气得伸手就要锤楼绒绒的肩背:
“绒绒!你怎么就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然而发泄罢,萧玉儿到底还是听进去了,噘着嘴,抱着楼绒绒的胳膊求情道:
“今日是我大舅舅的婚宴,我就再玩这一日,就这一日,我保证!等今日过了,我一定好好温书,好绒绒,你一定不想看我被涮到丙班去吧,求求你了,帮帮我,绒绒你最好了……”
一般来说,冷家家学是半年一考校,考校完后放一段时间的长假,从十日到月余不等,开学后再公布考校结果,若有不合格的,就被黜落去低一等的班级,若本就是丙班,就直接等于将人开除学堂了。
萧玉儿当初就是刚在乙班待了一学期,而后就得意忘形,没通过考校,落到丙班去了。
但先生
也不至于太过绝情,若是你在假期中对课业有所弥补,开学后还能再参加一场“补考”,说是补考,其实就是先生面对面考校你,形势不限,内容不定,全看先生的喜好,若先生觉得你进益足够,便也可能再将你捞回来。
萧玉儿在丙班坐了几天,就是通过补考重新回的乙班。
萧玉儿之所以如今百般央求楼绒绒,就是因为,当初她虽然学得一塌糊涂,但楼绒绒愣是借着补考是先生问答这一形式,从负责考校的先生平时所上的课程,推算出了先生出题的喜好,逼着萧玉儿死记硬背了好一番,这才通过的考试。
后来据萧玉儿自己回想,楼绒绒押题几乎押中了先生八九成的题目,若不是她自己不争气,没能把楼绒绒给她列的东西都记下来,说不定还能得先生一句夸赞。
楼绒绒禁不住萧玉儿的痴缠,到底还是答应了,但却没忘了警告这小妮子,再有下次,自己定然不会再帮忙了。
等宴席结束,冷夫人在府门口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再转过身来时,脸上已不复最初的温柔纤细,纤纤柔夷拢在袖中,眼眸中无端多了几分冷意。
她吩咐身边的掌事大丫鬟道:
“去,将今日
任家那小丫头落水时,在湖边当值的人都叫来,一个都不许落下。”
丫鬟有些惊讶地看向自家夫人:
“夫人的意思是……今日,那任小姐并非无意失足落水?”
冷夫人声音依旧是那般温柔和软,但所说的话却一点不和软:
“任恒武将出身,他这个女儿也是自幼习武,她落水之处,湖边尽是青竹,便是我们府上的人,从前落水的地方也多是没有遮拦的地方,从未有人在此处落过水,更何况是一身武艺的任家姑娘?”
大丫鬟仔细一想,当真悚然一惊,不敢再多嘴,赶忙去将人都叫了来。
不一会,十几个家仆和奴婢便都来到了冷夫人面前,都是今日在湖边当值的。
流萤没料到,任明昭自己没提到自己被人推下水,冷夫人竟还是起了疑心,心中一阵慌乱,只感低着头,混在一群人中间,强自装出一副镇定模样。
冷夫人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十几人,神情阴晴难辨,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流萤心中不断祈祷冷夫人不要注意到自己,然而常言道,越怕什么,越有可能来什么,最终,冷夫人的目光还是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