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简尚匆忙要走,一旁半响没机会插话的陈二河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简先生,我……我能不能也跟你一起去?我也想帮忙查出贼子的踪迹,替大家报仇雪恨!”
然而没等简尚开口,楼绒绒便先截住了他的话头:
“你不能去。”
陈二河没料到楼绒绒竟会开口阻止,惊讶地转头看向楼绒绒,见楼绒绒神态,显见得是当真觉得他不能去,不是说笑,忍不住有些不服气道:
“为什么?”
简尚亦看向她,却见楼绒绒平静道:
“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作用。”
陈二河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一时愣住了,只听楼绒绒道:
“我怀疑贼人在营地所下的,不止是普通迷药那么简单,中了药之人,除了还能呼吸之外,几乎跟死人没有两样,连痛觉都无法感知。”
“若是任由他们将这种迷药应用于战场,到时候,就不只是死几百人的事情了,后果不堪设想。”
陈二河对楼绒绒几乎失去理智一般,试图通过伤人来幻想众人的情景尚且印象尤深,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还是不明就里:
“可……这跟我有什么
关系呢?”
简尚却已经先一步反应过来了:
“按小主人您的讲述,军营中要么是中药昏死之人,要么就是本身就没有中药,他是唯一一个中了药,可后来却又醒来之人……”
楼绒绒点点头道:
“是,所以我想,陈小哥多半是产生了某种对这种药的抗性,我认识一位医术极为高深的名医,方才已然去信,将此种迷药的情况称述清楚,邀他前来研究此药的解药,届时恐怕还要陈小哥配合研制,在解药研制出来之前,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
陈二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作用,一时竟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愣愣站在了原地。
简尚看了他一眼:
“是,属下知晓了,定然派人好生照看好陈小兄弟。”
转而拽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陈二河下去了,还没忘了让人请医师来。
医师见了楼绒绒的伤口,亦忍不住惊骇于楼绒绒的忍耐力。
因为伤口太深,刀口又有纵横,为了能尽快恢复,医师先用烈酒清洗过伤口,而后用火灼烧过银针,以桑白皮线,穿过外翻的血肉,缝合起一道道伤口,而后重新涂上封口药
,又用干净的绢布重新包扎了伤口。
红娘虽然因为丈夫是猎户,知晓些简单的治伤法子,可到底不是正经医师,并不会缝合伤口,只能用布条扎紧伤口,以防止伤口崩裂和止血。
就连县城这位医师,也没经手过几个如此严重的外伤,缝合伤口也算不得熟练。
尤其是费鹜苏还在一旁不断释放着冷气,医师被吓得手都有些抖,最后还是楼绒绒看不下去,好言好语让费鹜苏出去,医师方冷静了下来。
整个过程看着格外血腥,最后缝合起的伤口之上,宛如趴了一条条丑陋的黑色蜈蚣,有些地方还不平整,褶皱着颇为难看不说,伤口亦容易发炎。
但这已然是这番光景之下,能做到的最好的处理了,楼绒绒也不能期望一个偏远小县城的医师,能有宫中太医一般高明的医术。
然而费鹜苏却显而易见地很不满意,看向医师的眼神冷得快当场结冰了,楼绒绒为着可怜的医师着想,催促着对方快些上药包扎好了,让人将其送了出去。
房间中只剩下楼绒绒和费鹜苏两人,费鹜苏身周的温度才逐渐回暖,没再说什么,不声不响地替楼绒绒倒了茶
水来,看着她喝下去。
楼绒绒心里亦忐忑,她自己擅自跟着费鹜苏南下,若是平平安安到了也便罢了,偏生还弄得伤势颇重,多少有些理亏,就怕费鹜苏一个不由分说,往后都让人死死盯着,不让她有丝毫机会插手有关他的事务。
然而她等了半响,亦未曾等到费鹜苏的一句责备,瞧瞧抬眼望去,却发现费鹜苏已然翻阅起了简尚交给他的一些资料卷宗,一边守在楼绒绒床前,一边处理着公务。
楼绒绒心渐渐放下来,残余的麻药生效,再加上多日奔波的疲意涌上心头,好不容易回到费鹜苏身边,终于能安心,她竟忍不住双眼皮上下打起架来,不受控制地沉入了睡梦中。
费鹜苏看着公文,偶尔抬头看一眼楼绒绒,却发现少女已然阖上双眼,呼吸声安静平稳,显然已然睡着了。
他微微抿唇,看向少女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了下来,再看向公文时,心神都已然平和了几分。
……
这厢楼绒绒终于同费鹜苏团聚,那厢拉扯着两个孩子,满心期待地去了粥棚的江月,却见粥棚空空荡荡,压根无人。
她慌忙抓住一旁路过的本地人询问,却
得知,供粥棚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