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铺就的路上长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野草,有的约莫都有一人高,顿时让这院落闲的阴森起来,若这是在黑夜,凤锦是断然不会一人进来的。
往里走了两步,一侧的亭子内没有摆放桌椅,竟是放了一个木质的秋千,凤锦顿时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年轻妇人带着一个女孩在玩闹的画面。
凤锦这才意识到,她所在的院子竟然是当初贺秒清所住的宅院。
想来是贺秒清去世后,原主被丢到了乡下自生自灭,孙氏紧接着上位,一些捧高踩低的下人自然不会再来收拾这院子。
自然而来也就荒废了下来,凤锦抚摸了秋千,顿时心中猛然升起一丝凄凉感,人走茶凉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顿了片刻后,凤锦起身往屋内走去,屋内的摆设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全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有些家具年久失修表面的漆都掉了下来。
后墙架子上摆放的满是书籍,凤锦擦掉上面的灰尘,随意拿出一本翻看着,这才发现这上面的书,有些都是孤本。
还有几副字画都是稀有之物,看来贺秒清生前也是位才女,以她的身世才学容貌本该有大好的人生,偏偏被凤
元平这个渣男所辜负,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
将书本放了回去,凤锦视线一一扫过破旧的房屋,心中难受的厉害,眼泪不禁掉落下来。
没多做停留,凤锦便离开了,并未回到了宴席上而是转了个弯去书房内找凤元平。
凤元平在看见凤锦的一瞬间,先是诧异了下,随后才敛住神色询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他可不觉得凤锦只是单纯的想找他说说话而已,若是无事凤锦绝不会亲自来找他。
凤锦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开门见山道:“我刚才去了我母亲曾经住过的院子。”
听到此言时,凤元平握着书卷的手猛的一紧,难掩诧异的神色,放下手中的书卷视线落在凤锦身上,沉着声道:“那院子已经荒废了,去那做什么?”
凤元平怎么知道院子荒废了,难道他也去过。
“我只是想到母亲了,便去瞧了瞧,那院子和母亲在时完全不一样了,人走茶凉,谁还会记得逝去的人,我只是感慨若是母亲在的话,绝不是这般的场面,我也定然不会被人欺凌受这些委屈。”
凤锦的话如刀子般狠狠的扎在凤元平心中,猛的一阵心痛,脑
海中不断出现贺秒清的音容相貌。
他也曾不仅一次梦见贺秒清,午夜梦回也曾一人坐在月下思念,也曾想过当年如果他没有将孙氏带回家中,那么他和秒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们一家人一定会很幸福,还有那夭折的儿子,也能平安的长大。
只可惜往事不可追忆,事情早已造成,无法挽回,只留他一人悔恨莫及。
“是我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你。”
这是凤元平在人面前,第一次吐露自己的心声,他对秒清的悔恨是再也无法挽回的。
凤锦冷眼看向凤元平,人都已经死了,在如此悔恨追忆又有何用。
活着的时候未曾好好对待,人死了只有又假模假样,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给谁看。
当年贺秒清的死,不就是他和孙氏一起造成的。
“我母亲已经走了十几载,你现在就算是直接引颈自杀,也无法再寻到她,或许我母亲泉下有知,还不想见到你,所以凤丞相还是不要再时刻念着我母亲。”
凤锦十分厌恶凤元平那幅嘴脸,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发痛,连忙说起正事
“凤丞相我来此可不是为了看
你惺惺作态思念我母亲的,那院子是我母亲生前住过的,总不能如此去荒废下去,明日便找些工匠来将院子修葺了,院内一切摆件都要入我母亲再世时一样。”
“这个自然,这事是我的疏忽,我明日就让人将院子休整出来,定然会和之前布局一样。”
凤元平连忙保证道,修葺好了院子,他也能多个地方去思念亡妻。
“那好,便有劳凤丞相了,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事情交代完了之后,凤锦起身便要离开时,凤元平在身后猛的叫住了凤锦。
“在过两日便是秒清的忌辰,我准备为秒清做场法事,你来吗?”
“我知道了。”
凤锦淡淡的应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凤锦才慢悠悠的回来,倒是让采青急坏了。
“少夫人你这是去哪去了,肩膀上怎么这么多的灰尘。”采青伸手将凤锦肩膀上的灰尘拂去,嘴中还念叨着:“少夫人,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刚才好几位小姐都来打听养肤水的事,奴婢只告诉她们养肤水制作复杂,还未做完。”
凤锦微微颔首:“你说的不错,要是再有人问你,
你尽管这样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