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味道。”
宋时薇道:“你虽然改变了声音,却忘了隐藏自己身上的味道。”
她轻笑一声:“阿默身上草药的味道比较重,而你身上有淡淡的草木香。”
她盯着萧景珩的那张脸问:“你的脸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萧景珩道:“你带我见过广陵子之后,我身上的毒就解了。”
“哦…”
宋时薇尾音一挑,语气中透着几分冷意道:“难怪要不辞而别,是怕我会赖上你啊。”
“不是这样的。”
萧景珩紧张地解释道:“我没有不告而别,我……我不是给你留了一封信吗。”
“信,什么信?”
宋时薇从来就没见过萧景珩给她留的信。
正因此她才会觉得这个男人无情,走得干脆利落。
但听萧景珩所言,好像不是这样。
“你没见到?”
萧景珩拧着眉道:“我明明将信压在了窗前的桌子上了。”
宋时薇想起萧景珩离开的那一日,下了好大的雨,疾风骤雨将紧闭的窗子都吹开了,屋里更是一片狼藉。
难道,萧景珩的那封信被风给吹走了?
她问着萧景珩:“你在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萧景珩看着她,认真道:“我说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等我回来就带你离开这里。”
宋时薇心神一动,所以萧景珩不是不告而别,他是有想过要带她私奔的?
可惜那封信她没有看过,如果看见,她可能就不会回到京城。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回京后,你为何不同我相认?”
“我……”
萧景珩拧着眉,表情有些凝重道:“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更怕你会怪我欺你瞒你。”
宋时薇突然一拍桌子,情绪有些激动,他问:“新婚当夜,倘若我没有醒过来,你是不是就要将此事瞒下,一辈子不让我知道?”
这个问题萧景珩没法回答她,当初他赶回京城听到的就是她要嫁人的消息,那一刻他觉得天都要塌了。
那是他第一次后悔,后悔自己固执己见非要去报什么仇,查什么真相?
他潜入沈家,其实是想去抢亲,问她可还愿跟他私奔?
后来撞破沈临川让自己大哥代为圆房一事,阴差阳错他和她有了缠绵的一夜。
当她问他是谁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隐瞒了自己就是阿默,而这一瞒就是覆水难收。
如果那一夜她没有醒过来,他会怎么做?
瞒下沈临川的所作所为,为她织一个虚假的美梦?
他不知道!
正想着,忽而就听砰的一声,宋时薇将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指着门外道:“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萧景珩瞪大眼睛,脸上一慌:“时薇。”
“我让你滚。”
宋时薇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情绪有些激动。
萧景珩吓坏了,他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但自己如果留下来只会刺激她,他忙道:“好,我走,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他走到门前,回头看了宋时薇一眼道:“你之前问我卿卿是谁,是你,一直都是你。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卿卿吗?因为你在河边救下我的那一日,当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到一句诗。
浣花溪上见卿卿,眼波明,眉黛轻。
那时我的嗓子被毒哑了说不出话,但卿卿这个名字我在心中已经叫了千万次。
那天你问我愿不愿意带你私奔,我其实高兴坏了,可是我不能就这么和你一走了之。
我有仇未报,冤未洗,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我当初答应带你走,你就不会嫁给沈临川。”
他拧着眉面色痛苦。
身后的宋时薇却早已泪流满面,萧景珩不会明白的,他所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而是前世萧景珩隐瞒了真相,让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房门关上,房间里的烛灯晃了晃,宋时薇趴在桌子上伤心地放声痛哭了起来。
她将自己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而她的内心有些挣扎,就像是有两个人在撕扯她一样。
她告诉自己也许前世并非今生这般。
也许同她圆房之人压根就不是萧景珩,也许他并不知道沈临川所做的一切。
也许他隐瞒真相是为了不伤害她?
可这些说辞,终究还是不能让宋时薇释怀。
这些也许永远都解不开的真相,会成为横在她和萧景珩之间一道跨不去的障碍。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