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老婆子将一大摞一大摞的脏衣服抱出来,扔在慕晚棠的面前,态度极为趾高气扬道:“晚棠姑娘,赶紧洗吧!”
慕晚棠看着眼前堆砌的脏衣服,拧起一件上面满是灰尘的旧衣服,心中忍不住鄙夷起来,合理怀疑谢晚吟为了报复她,竟将许久不穿的旧衣服,全部都拿了出来让她洗。
两名老婆子的脸上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指着眼前的搓衣板,讥讽道:“晚棠姑娘,夫人有令,不洗完不准睡觉。”
“赶紧的吧!”
慕晚棠将衣服扔在地上,娇艳的小脸上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试探着说道:“时辰也不早了,嬷嬷们要不先去休息?”
“等我洗好了,再找你们来查验?”
两名老婆子本就劳作了一天,眼看此时夜也深了,伸了伸懒腰,捂着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也好!”
“不过我们可有言在前,你可不能耍滑头,到时候夫人怪罪下来,你和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慕晚棠拍了拍手,眉眼闪动,咬着牙根一字一句道:“嬷嬷们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洗。”
这边松雾院内,本就因为祖母中毒一事,忙得焦头烂额的沈墨渊,这才发现慕晚棠许久没回来,眼底蓦地升起一层火焰,就知道不能相信她,这才刚放出来,就胆大包天的跑没影了。
等了片刻,直到风勉过来催促,“世子,夜深了,您忙碌了一日,也该就寝了。”
“刚才夫人过来送补汤,属下照您的吩咐,已经将她挡回去了。”
沈墨渊的眉头微微蹙起,从胸腔里滚出一声冷笑,“她呢?”
风勉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躬身回道:“夫人说她那边有点事情,需要晚棠姑娘帮忙,所以今夜,晚棠姑娘可能没办法来主院伺候世子了。”
沈墨渊微挑一下眉,但什么都没说,挥了挥手,让风勉他们全都退下去了。
这边慕晚棠将所有衣服泡在木桶里,然后用肥皂不停搓搓,然后卷起裤脚,脱掉鞋袜。
临近秋天的井水,尤其是夜晚从井里刚打出来的,还泛着一丝凉爽清冷,白皙柔软的小脚刚伸进桶里,就被冰的哆嗦了一下,不过好在比手洗快多了。
谢晚吟不是找了一大堆衣服,想要折磨她吗?
那她用脚帮她洗衣服,也算对得起她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暗处一双深邃幽暗的凤眸,尽收眼底。
等到慕晚棠好不容易将满满两大桶衣服,挂上绳索的时候,夜已深沉,整个宁远侯府都沉浸在一片静谧的朦胧里。
她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腰,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沈墨渊只说让她做贴身丫鬟,不也没给她分配住所吗?
现在去红玉她们房间,肯定会吵醒她们,再说谢晚吟若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迁怒她们。
她想去看看祖母,可是现在松涛院戒严,以她现在的身份,肯定进不去。
她仰头望天,突然发现这偌大的宁远侯府,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沈墨渊冷肃的脸庞一半隐匿在暗处,一半映照在月色下,等了许久,见慕晚棠依靠在柱子上的纤细背影,依旧一动不动,似乎累极,睡着了,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银白的月光下,她娇艳的面庞更显清丽脱俗,没有白日里的针锋相对,只有睡梦中纯粹的沉静与安详。
他的眼神深邃而迷离,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她娇嫩的脸颊,心中充满了纠结,眉头更是深锁。
如果一直这么乖该多好?
为什么要来骗他呢?
翌日,慕晚棠从睡梦中猛地惊醒过来,她起身睡眼惺忪地看向四周,这里是……沈墨渊房间的偏房。
她不是在后院洗衣服吗?
怎么到这来了?
等她洗漱好后,就听到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来了!”
打开房门后,慕晚棠就看到房门外,一脸为难的红玉。
她微微皱起眉头,疑惑问道:“是夫人让你来叫我的?”
红玉眼眶微红,声音略带沙哑,“是,世子和夫人正在前厅用膳,让慕姐姐你去伺候用膳。”
前厅,慕晚棠刚走进来,就看到谢晚吟小鸟依人的,依偎在沈墨渊身旁,见她过来,嗤笑一声,“世子,您这贴身丫鬟,也不够尽职吗?”
“竟是起得比主子还要迟。”
慕晚棠忍不住嘟囔,“不是夫人您昨夜,让我洗了那么多衣服的吗?”
“我这才累极……”
谢晚吟生怕自己磋磨慕晚棠的事情,被沈墨渊知晓,赶紧出声打断道:“好了,我这世子夫人不过说你几句,怎么你还将自己当主子似的,说不得骂不得呢?”
绿瑶偷偷拉了拉慕晚棠的衣袖,示意她少说两句,免得她再引火上身。
慕晚棠的嘴唇被咬得发白,看着沈墨渊冷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