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罢,林檀香对宋瑾南已经视若亲子一般怜惜关爱。
兰清笳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开口道:“师弟你手上的纱布有些松了,我给你重新包扎一番吧。”
宋瑾南看了看自己的手,方才因为洗澡穿衣,加上刚刚吃饭用筷,纱布的确有些松了。
而且,手心上也泛起了一股微辣的疼。
只是他并不在意罢了。
兰清笳主动提出,他也没拒绝,直接把手伸了出去,略带腼腆地笑了笑。
“那就有劳师姐了。”
兰清笳也笑道,“师弟何须这般客气。”
伤口上敷的是最上好的金疮药,他的伤也不算特别严重,自然是没有什么大碍。
但兰清笳还是将纱布全部解开,认真地检查了一遍,以确保没有继续出血。
她的动作小心而认真,一副无比专注又关切的模样。
实际上,她的目光却落在了他掌心上。
他的手有些粗糙,手指上都有茧,可见的确是经常干活的。
但如果是自小习武之人,他的掌心上也定会有老茧,尤其是虎口之处。
她状似无意地认真扫视了一圈,最后遗憾地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难道他当真没有习过武?
之前在林中的那一
箭,也只是出于危险来临之事的应激反应和潜能爆发?
兰清笳握着他的手,微微思忖。
片刻,她回过神来,正欲将他把伤口重新包扎好,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从院门处原来。
“你们在做什么?”
院中几人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了过去。
兰清笳看到那人,眼睛也禁不住一亮。
竟是秦淮!
他突然回来了。
然而,与她们的欣喜相比,秦淮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现在,在他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穿着他的衣裳,占着他的位置,陪着他爹娘。
连自己的娘子,也正握着他的手,一脸关切怜惜地要给他包扎。
敢情他离开不过短短一月,他的位置就被别人取而代之了?
任凭是谁,见到这一幕都没法淡定自若。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目光不善地落在宋瑾南的身上。
宋瑾南白衣胜雪,眉目郎秀,俊逸脱俗。
反观此时的秦淮,因为赶路,风尘仆仆,路上还遭遇了那一场暴雨,衣裳和头发都黏糊糊地粘在身上,还混杂着泥浆。
甚至,他的面容还比离开时要黑了几分。
加上下颌处冒出的青色胡渣,整个人看着苍老又落魄
。
有了宋瑾南在旁边一对比,他就宛若逃难的难民。
兰清笳立马就要朝他迎去,林檀香却已经快了一步。
“雪臣,你怎么回来了?”
兰清笳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给宋瑾南包扎伤口,她当即飞快动手,三两下就把他的伤处包扎好了。
秦淮心中憋着一口气,面对自己母亲,他这才勉强把那口气憋了回去。
“事情已了,孩儿便赶回来了。”
林檀香看他这副模样,顿时一阵心疼。
这去做的都是什么事儿啊,原本自家风度翩翩的儿子,回来就变得又黑又瘦,俨然成了个落魄难民。
秦淮的目光却依旧直勾勾地朝兰清笳和宋瑾南的方向瞟。
她明明看到自己回来了,第一时间却不是上来迎接自己,反而是继续给那人包扎伤口!
秦淮的醋坛子立马翻了个彻底。
兰清笳给宋瑾南包扎好伤口,这才起身,朝他迎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欢喜。
“你回来了。”
秦淮满腹的怒火与醋意,在对上她那欢喜的眼神和这满含欢喜的句话里,一下就消了大半。
但也只是消了大半而已。
他依旧绷着神色,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他的态度
与想象中不同,兰清笳不禁微愣。
但不待她细想,秦淮就已经继续开口,“他是谁?”
宋瑾南也跟着站了起来,正一脸拘谨地望着秦淮。
兰清笳这才想起,秦淮还不知道宋瑾南的存在。
她原本想在信中告诉他这件事,但当时她对宋瑾南的身份和目的还有些迟疑,有心试探,为了避免秦淮担心,她便没有告诉他。
兰清笳正要开口,林檀香又抢了先,十分热情地向自己儿子介绍。
“他是宋前辈的孙儿。”
秦淮面上禁不住露出了一抹难掩的错愕。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什么?”
林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