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你这番指控,可有何证据?”
梁昭仪听到“证据”两个字,不由心头一梗,整个人又仿佛重回了方才被“证据”支配的恐惧。
她没有证据!
所有国师、萧闯那边的消息,都是经过了秦淮之手,梁昭仪若是要拿出证据,便还是得将秦淮供出来,将他也牵扯到其中。
可是这样,事情不就又回到原点了吗?
她将秦淮牵扯进来,兄长必然要因此记恨她,睿儿也会怪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非但把自己搭进去了,还要把他唯一的左膀右臂也折了进去。
梁昭仪既怀疑秦淮,又不能确定,是以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怕让自己儿子处境更加被动。
此时,她便颇有一种左右为难,有口难言的感觉。
有人证却不能说,这种感觉何其憋屈!
梁昭仪此时的反应,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众人见了,心中都生出了“果然如此”的感觉,梁昭仪还是这样啊,为达目的,什么话都能张口就来,她污蔑人还污蔑上瘾了?
这就是失去了信誉的坏处,她现在说的明明是真话,然而在大家眼里,却半句都不可信。
梁昭仪着急地辩解,“皇上,臣妾这次真的没有说谎,您……”
明惠帝不欲再
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直接出声呵止了她。
“好了,既然你没有证据,就不必多说了,此事朕过后自会好生彻查!”
明惠帝暂且将此事压下,但却并非真的全然不信,萧闯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明惠帝自然会查清楚。
梁昭仪看到这个结果,心中霎时十分失望。
她拼命地拉别人下水,一来是不想她凄凄惨惨,其他人却安然无恙,二来,则是想要借机给自己洗白,证明自己的无辜。
她急切地再次开口,“皇上,臣妾真的是被他们蛊惑才会做出那样的糊涂事……”
“好了!”
明惠帝十分不耐烦地出声呵止,“朕不管你究竟是被人蒙蔽也好,蛊惑也好,那些事却的的确确都是你亲手所为!
那些蛊惑你的人顶多算同谋,你身上的责任再怎样都洗不掉,朕不可能因为你胡乱攀扯了几个同谋出来就免除了对你的惩罚,你休要再费口舌!”
梁昭仪神色一僵。
明惠帝目光一转,直接落在了慕容睿的身上。
“太子,你来说,朕方才的处置可有什么不妥?”
慕容睿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点名,身子顿时一僵,背脊当即便下意识挺直了。
明惠帝的目光灼灼地落在他
的身上,梁昭仪也看向了他,眼中含上了一丝期盼与希冀。
慕容睿只觉得自己身上顿时就冒出了涔涔的冷汗,心弦也瞬间绷紧了。
父皇突然问他这个问题,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定然不是随便问问,兴许这就是父皇对自己的考量。
自己回答对了,或许没有什么好处,但如果他回得得不对,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父皇想听什么答案?慕容睿根本不用多想就能猜得到。
他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便直接开口,“父皇明察秋毫,英明裁断,处置得宜,并无任何不妥!”
明惠帝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梁昭仪却是瞬间就白了脸,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深深的失望。
明惠帝又转向了慕容霏的方向,再次开口,“平阳,你觉得呢?”
明惠帝直接喊了她的封号,他会这么喊,要么因为场合郑重,要么便是态度疏离,此时的情况,显然是后者。
慕容霏的眸色亦是一紧,袖中的拳头暗暗握紧几分。
她也是识时务的,这种时候,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微微垂下头,掩去眸中的神色,低声开口,“父皇英明,处置并无不妥之处。”
明惠帝得了这回答,这才重新转回了头,看向了梁昭
仪,“你听到了,连太子和平阳都对朕的处置没有任何异议,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且他们二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替你开口求过半句情,他们的态度如何,你难道还不明白?”
梁昭仪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从头冷到了脚。
杀人诛心,明惠帝的这番做法,可谓是又狠又准,直接就戳中了梁昭仪的命门,瞬间让她半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最在意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这一双儿女。
其中对太子尤甚。
若非如此,方才她也不会在明惠帝马上就要废太子的时候不管不顾地喊出那个秘密。
她连自己都豁出去了,就是为了能趁机保住慕容睿的太子之位。
然而慕容睿呢?他便如明惠帝方才所言,从头到尾,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