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安昱说完,见她不大相信的样子,好一阵抓耳挠腮,简直恨不得直接指天发誓。
“霏儿,你相信我,这件事的内情我是真的不清楚!”
慕容霏看着他,神色依旧带着冷意,“就算你不知道完整的计划,也不可能对此半点都不知情,难道他们连一星半点零星的消息都不透露给你?”
卓安昱苦着脸,“父皇临行前就只传召焦大人,对他单独进行了一番交代,我根本没有机会旁听。
我也曾向焦大人旁敲侧击,但他的嘴巴严得很,我当真半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到。”
慕容霏用一副看废物的眼神看他,很是嫌弃。
她都已经逼问到这等地步了,他还是一口咬定自己不知内情,那想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没想到他堂堂一个皇子,在这样的大事上竟然还没有一个臣子知道得多!他当真就只是一个幌子!
不能从他的口中套取到更多关键信息,慕容霏一阵气恼。
卓安昱似乎也为自己的无用而感到懊恼,他一副绞尽脑汁,努力回想的样子。
忽的,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一点,有一次,我不小心听到焦大人在房中与什么人说话,隐约听到
他们提到了柔贵妃,还说了什么‘西山’‘变异’‘形似鬼魅’一类的词,我还想再听,就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卓安昱很是激动地说着,说到最后,声音越变越小,面上重新变得心虚了起来,一副觉得自己很没用的样子,“我,我就只听到这些,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慕容霏听了,神色却是微微动了动。
西山?
他们浔龙国,不就正有一座西山吗?难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西山上?
慕容霏隐约记得,好像还在谁的口中听到过西山。
她微微蹙了蹙眉,努力回想,几息之后,她才恍然大悟,她想起来了,国师当晚要被带下去之前,就喊出过西山,只不过后来,他就没机会再继续说下去了。
父皇显然也是并不希望对方多说什么,这俨然释放着一个信号,西山上或许真的藏了什么秘密,这个秘密是父皇绝对不愿意泄露的。
现在,南疆人也提到了西山,还说什么“变异”“形似鬼魅”之类的话。
说不定,那些便跟西山上的秘密有关。
而南疆人怎么会知道西山上藏着的秘密?这俨然就跟柔贵妃有脱不开的干系了。
柔贵妃是父皇的枕边人,她定
然是用自己的手段从父皇那里窥探到了这个大秘密,然后以此作为条件来与南疆人达成合作。
越是这般想着,慕容霏便越觉得卓安昱的这番话有了更高的可信度。
即便她现在仍然不知道西山上究竟藏了什么秘密,但慕容霏心中已然笃定了此事与西山脱不开干系。
自己不知道西山的内情,但是父皇定然知道啊。
自己到时候只需要把这件事如实告诉父皇,父皇自己就能对整件事有自己的判断。
只要父皇也相信了这件事,那自己也算是立功了。
慕容霏这般想着,面上紧绷的神色这才稍稍松缓了两分。
父皇是个多疑的人,只要自己把这件事告诉他,他自己就会多想,就会对柔贵妃生出怀疑。
怀疑一旦产生,就根本难以修复。
到时候,柔贵妃想要再继续蛊惑父皇,独宠后宫,那就没那么简单了。
慕容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好似已经看到了柔贵妃被父皇怀疑到厌弃的结果,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露出了一抹快意的笑。
卓安昱余光瞥见慕容霏的神色,他的唇角也飞快翘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精光。
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表现,都是
早有安排。
慕容霏会追问他们愿意协助柔贵妃的原因,明惠帝那个老狐狸就更是会对此生出疑虑。
他绝对不会相信,单凭着一个多年前的恩情,南疆人就那么心甘情愿地帮柔贵妃做事。
他们必然是有所图谋。
他们图谋的是什么?他们真正的目的自然不能说出来,那就只能编造出一个足以让他们相信的理由。
明惠帝觉得自己在西山上做的那些没人知道,但实际上,他们知道的,远比明惠帝所以为的多得多。
西山,形似鬼魅,这两个关键讯息,就足以让明惠帝产生无数怀疑和联想。
他会认定柔贵妃的确与他们有勾结往来,而且,柔贵妃许下的利益和筹码,还跟西山有关。
这么一番连环锤下来,在柔贵妃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就已经被扣上了一个通敌卖国的大罪名,她想要翻身,几乎不可能。
然而,这还不是卓安昱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