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贵妃愤怒地指着慕容霏,声音陡然拔高。
“她身上的情蛊早就已经解了!她从那位五皇子那里打探来的所谓秘辛,全都是假的!
全都是南疆人别有用心的算计!她被骗了,皇上您更是被骗得团团转啊!
臣妾从未做过半分对不起皇上之事,可皇上却偏听偏信,完全罔顾臣妾的冤屈,臣妾当真心寒!”
她说着,趔趄地奔向了四皇子的方向,蹲下身来,颤抖着手将他抱了起来,满面悲怆。
“皇上就算不信臣妾也就罢了,却为何,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信?
当初您明明答应过臣妾,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质疑他的血缘,而今,您又为何出尔反尔?
可怜的翀儿,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地看一看这个世界,还没来得及学会叫一声父皇母妃,就这么没了……
翀儿,母妃对不起你,母妃没有好好保护你,翀儿,可怜的翀儿啊!”
柔贵妃抱着四皇子,坐在地上,一阵悲哭。
明惠帝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喉头忽的就涌起了一股腥甜之味,然后就直直呕出了一口浓血来。
江福全当即惊呼,“皇上!”
明惠帝吐血昏厥,原本就纷乱的御书房瞬间陷入了又一阵兵
荒马乱之中。
幸而此时还有三位医者在场,三人心中虽然都恨不得杀了他,但现在却还是得先救他一命。
在三人的及时施救之下,明惠帝很快就转醒了过来。
然而,众人很快就发现了明惠帝的异常。
虽然他依旧神智清醒,但他的嘴巴却歪了。
他一张口,想要说话,嘴角便有涎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兰清笳祝满经和宋瑾南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冒出了一个念头:明惠帝这是中风前兆。
明惠帝也发觉了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他越发急切地张嘴,想要令自己恢复如常,但越是着急,就越是不能自控,嘴角的涎水流得更厉害了。
他艰难地吐出一句话,那字音却是有些含糊不清。
“朕,朕这是怎么了?”
三人都面露沉重之色,最后是兰清笳开的口。
“皇上急火攻心,情绪波动过大,不小心引起了中风之兆。”
明惠帝听到“中风”二字,神色又是一变。
兰清笳赶忙道:“皇上,您此时症状尚轻,只需要平心静气地好好休养,定能慢慢痊愈。
但您切记,万不可再有大悲大怒的情绪,若是再气急攻心,只怕……微臣也无能为力了!”
明惠
帝的呼吸急促,如同拉风箱一般。
兰清笳的话,切中了明惠帝的要害。
他不想死,他的宏图大志尚未实现,他不能就这么倒下了。
若他倒下了,那就只能白白便宜了那些宵小之辈!
明惠帝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努力地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缓和了情绪之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把南疆使臣给朕带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要让他们知道知道,胆敢算计自己的下场!
他要把南疆的这些人,全都扣押下来,将他们千刀万剐!
明惠帝的亲卫第一时间领命而去。
明惠帝说完这番话,像是耗尽了自己的气力,又急促地喘了起来,半晌都未平复。
慕容霏早就吓得瘫软在地,明惠帝晕倒了,她也不敢贸然上前。
如果可以,她只想趁机偷偷地溜走,直接逃了。
但是,此情此景,她却根本溜不掉。
父皇对南疆人做出了处罚和惩治,下一个,就该到自己了。
果然,明惠帝好容易平复下来之后,再开口,便是对慕容霏的惩处。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慕容霏,颤着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
“把那孽畜给朕拖出去,杖毙
!”
慕容霏原本就身子瘫软,使不上半分气力,听到这话,她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自古以来,有哪位公主落到过杖毙的下场?
她这俨然成了开天辟地地头一个!
然而,这开天辟地的“殊荣”,她却是万万不想要啊!
直到有内侍朝她走来,要将她架出去行刑,慕容霏才终于稍稍找回了自己的一点理智。
她当即跪地大声哭求起来。
“父皇,求求您,饶过儿臣,儿臣也是被卓安昱那小人给蒙骗了,儿臣对您绝对不敢有半分欺瞒,儿臣也是受害者啊,求求父皇网开一面,饶过儿臣吧!”
明惠帝嘶声咆哮,“朕饶过你一命,如何给翀儿交代?你亲手杀死了朕的翀儿,朕没有下令将你凌迟已是顾念血脉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