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听到她嘴里蹦出来的新词,当即就知道,这多半又是安元恺教她的。
虽然沐白努力过,想要分开他们,尽量避免自家妹妹受到安元恺的荼毒,但他却失败了。
毕竟,安元恺在他们家太过来去自如了,他除了不姓秦,其他方面,跟秦家的孩子也差不离。
一开始他就没有防范住,反而是他促成了两人的来往,现在想要再斩断,自然没那么简单。
别说安元恺那个脸皮厚的不会乖乖听话,便是宛央也学会了违逆自己,为了安元恺跟自己顶嘴。
听了宛央这信誓旦旦的话,沐白不忘从旁泼冷水。
“你当真能守口如瓶?若是你的元恺哥哥来问你,你也能忍住不说?”
宛央的神色有瞬间的停顿,不过很快就又恢复如常,换上一抹坚定。
“我当然不会说!不论是谁我都会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半个字都不会说的!”
虽然她方才稍微迟疑了一下,不过,应该没人看得出来吧?
沐白当然看出来了,微微心塞了一下,看来,安元恺那小子在宛央心里分量果然不一样了,方才那样的情形她竟然有点犹豫。
不过沐白却没有再追根究底,勒令她守口如瓶,因为
很快司遥就要入学了,到时候在学堂上,司遥总免不了会开口,到时候安元恺那小子也必然会知道这件事。
他们想要的保密,是针对宋瑾南和慕容熙的,只要这个秘密没有提前被泄露给他们知道就好。
宛央依旧沉浸在宋司遥竟然会说话了的惊喜和愉悦之中,她看着宋司遥的表情也充满了新奇,一直缠着她多说几句。
宋司遥原本还有些羞赧,只有在沐白面前才好意思自如开口,但眼下宛央的态度十分热情,在她面前,宋司遥反倒是没了一开始的局促,真的开口,跟宛央如常交流了起来。
虽然她说得慢,但她会说的话却不少,至少对于日常的正常交流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
宛央原本就是个话多的性格,现在为了跟宋司遥对话,她的话就更多了,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一样。
因为她话多,宋司遥的话也跟着多了不少,两人凑在一处,气氛异常和谐,如此,倒是把沐白衬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沐白看着宋司遥的进步,心中既为她感到高兴,但同时,心底又禁不住升起几分酸溜溜的感觉来,就好像司遥一下被宛央抢走了,自己失去了原本的价值。
他
正这么想着,就听宋司遥的声音传来,“是你哥哥在帮我训练,多亏了他,不然,我现在定然还是个哑巴。”
说完,宋司遥便看向了沐白的方向,脸上含着一抹笑意。
对上她那样的笑,沐白便觉得自己先前那股酸溜溜的情绪瞬间就被抚平了,他又生出了一股由衷的满足来。
宛央这时候才知道这段时间自家哥哥和司遥姐姐神神秘秘的做派究竟是在做什么。
“原来哥哥是在教司遥姐姐说话啊,我还以为……”
沐白接话:“你以为什么?”
宛央当即摇头,“没什么。”
沐白看到她脸上闪过的那抹心虚,当即就知道,这小丫头心里定然没想什么好事,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他这个亲哥呢。
不过,沐白大人大量,没有继续对她刨根究底,宛央见此,也暗暗松了口气。
收到自家爹娘的准信之后,宛央就更加期盼着书院开学的日子早点到来了。
同时,她也盼着爹娘能早日回来,这样,她就能尽快把这个大惊喜告诉他们了。
不过,宋司遥又想到了曾祖母的病,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担忧。
曾祖母还在病中,爹娘便只能一直在她跟前侍奉着,不可能
把她撇下。
他们离开郢都城的前提,只可能是曾祖母病愈了,或者是……她病故了。
宋司遥跟这位曾祖母的感情一般,毕竟彼此相处的时间太短。
但宋司遥却知道,曾祖母对她很和善,很慈祥,而且爹爹是她一手养大的,爹爹对她的感情很不一般。
如果曾祖母病故了,爹爹肯定很难过。
宋司遥不希望爹爹难过,她希望爹爹能每天开开心心的,所以,她也真心地希望曾祖母能好起来。
然而,宋司遥的期盼最终却没能实现。
远在郢都的骆香凝日渐虚弱,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在某一个平静祥和的早晨,她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是含着笑意的。
她的一生经历了很多波折磨难,也吃了很多苦头,但这一切在她的晚年都得到了弥补。
要说遗憾,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但是,她已经很是满足了。
她含着笑离开了,也希望活着的人能少一些伤怀,不要因为她的离开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