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攸宁闻言一愣。
卓安烺继续道,一副冠冕堂皇的语气。
“这事可是皇上钦点要严查的,十分要紧,半分都姑息不得。
我们这么多人,就只有你能精准无误地找出生息蛊的准确位置,你是绝对无法替代的。
你真走了,岂不是要致事情耽搁,影响整件事的进展?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
卓安烺这一番话,一下就让事情的性质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原本这是一件她的私事,家事,被卓安烺这一说,一下就变成了关涉朝廷的大事。
而且一顶大帽子就这么扣下来了,严攸宁觉得自己若真的走了,倒是犯了了不得的大错了。
她被卓安烺唬得一跳一跳的,好半晌才磕磕绊绊地开口。
“我,我的作用有,有这么大吗?”
卓安烺回答得慷锵有力,毫不犹豫,“当然!除了你,谁还能做到那么精准无误地找到生息蛊?你自己有多重要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自己就是个中好手,但他说起谎来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反正这里也没人能拆穿他。
严攸宁被他这般肯定,心中不禁泛起了一股隐秘的欢喜与甜意。
没人会不喜欢被人肯定,被人需要。
这或许也
是严攸宁喜欢在这里的原因,因为在这里,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只需要仰人鼻息,被人养着的人,而是也能发挥自己的一点作用,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但严攸宁还是没有盲目开心,她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我们不是研究出了亡蛊散,能把生息蛊引出来吗?
而且我们也知道了生息蛊是跟黑钙土有直接关联的,找到了黑钙土,再用亡蛊散,也同样能引出生息蛊,我的作用其实也没那么大了。”
这段时间,严攸宁来这里的频率都没有最开始那么高了,所以,她觉得自己的作用或许也没有那么大了吧。
卓安烺却是义正言辞地道:“谁说你的作用不大?我们的确是发现了生息蛊与黑钙土的关系,能大大缩小搜寻到生息蛊的范围。
我们也的确是有了亡蛊散,能把生息蛊引出来,但你或许不知道,亡蛊散的研制十分复杂,工序繁杂,且所耗颇巨,我们就算加紧研制,也是供不应求,没法大规模地推广。
唯有你,才是最直接有效,也是最有用的人,比那亡蛊散可靠多了。
离了你,我只怕后续的工作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卓安烺对她的夸赞简直不遗余力,严攸宁听了他的话,顿时觉得自己被狠狠需要着,心中顿时又涌起一股澎湃的暖意来。
她又不大自信地问,“真的吗?我真的有那么重要?”
卓安烺再次毫不犹豫地点头,“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他顶多就是对她隐瞒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细节,算不上骗。
除了那之外,卓安烺觉得自己说的每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绝对没有半点夸大。
他就是觉得攸宁至关重要,说是最最重要的一环也不为过。
她这么重要,少了她怎么能行?
严攸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整个人好似瞬间便豁然明媚起来了。
卓安烺再接再厉,“你这么重要,不可替代,你可不能离开。
你离开了,耽误了事儿,只怕皇上要怪罪下来,到时候别说是你,便是你义父,也承受不起。”
严攸宁又被唬住了,“真的那么严重?”
卓安烺反问,“你觉得呢?你也参与了这件事这么长时间,皇上对此事有多看重你还不知道吗?”
严攸宁当即就无法反驳了。
这件事劳动了这么多人,可见的确是十分要紧的。
卓安烺又叹息一声,“这么长时间了,我
们都还没有完全将生息蛊肃清,皇上已经有些不满了,这个关头你再走了,我们就更难有进展了。
到时候,皇上定然要怪罪下来,我们……唉……”
他转而开始卖惨,严攸宁顿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若是因为她的离开,连累那么多人都要受罚,那她也定会过意不去的。
“我当然是非常非常愿意留下来的,只是我义父那边……”
她露出迟疑的神色。
原本她就是不愿意离开的,现在,她还被卓安烺灌输了这么一大通自己有多么多么重要,这里有多么多么离不开她的想法,她就更乐意留下来了。
留下来既遂了她的心愿,还能让她继续发挥作用,她当然乐意之至。
唯一的担心就是义父那边,会继续反对自己留下。
卓安烺当即道:“只要你愿意,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替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