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安烺没有迁怒宋司遥,毕竟她自己也是一个受害者,这件事也并非她所愿。
他只恨那几个地痞,更恨那在背后指使的幕后之人!
那几个地痞已经被送到官府,也被秦淮特意交代要从重处理,卓安烺姑且能稍稍出了这口气。
但是那幕后指使之人,才是真正让人咬牙切齿的存在!
若对方落到自己手里,卓安烺非要把对方抽筋拔骨,挫骨扬灰了不可!
秦淮又出声开解了一番,但卓安烺依旧面目沉郁,不见半分开怀之色。
人一天没找回来,他就一天不可能放心。
偏偏,此时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他有心要去找人,但却是有心无力。
因为他现在身负皇命,要留在扬州城负责生息蛊之事,没有皇上准予不得擅离。
不然,一旦被发现,只恐熙元帝会再次问罪。
起初,他刚到南疆的时候,身边随时都有人监视着一举一动,他完全没有可以独处的机会。
因为他是戴罪之身,熙元帝饶过他一命,不意味着真就赦免了他。
他到南疆也是有任务在身的,一旦发现他有逃跑或是其他异心,那些监视他的人便会直接对他杀无赦。
这么些年来,卓安烺靠自己的
努力,终于换来了一点自由的机会,他不会再被人十二个时辰一刻不停地盯着。
但这样的自由却也是有限的。
他若是超过几天的时间都不露面,直接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那势必会被察觉,被上报。
他此前那些年积攒下来的信任,便全都会功亏一篑,之后,他只怕又会回到最初的状态,被人一刻不停地盯着。
这样的现状,让他想要去找攸宁,却根本无能为力。
他在为这件事感到愤怒的同时,也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卓安烺还沉浸在自己的复杂情绪中,秦淮又再次开口,提到了另外一件同样不算好消息的事。
“此前因为急于找到攸宁,我让人画了很多她的画像,后来我才想起了一桩隐患,那便是王璟辉还在此地,他对你甚是熟悉,若是见到了攸宁的画像,只恐会生出怀疑来。”
当时事出突然,所有人的想法就是尽快把人找到,自然就没有多考虑其他。
但后来,他们慢慢冷静下来,再回头细想这件事,才发现了这个先前没有考虑到的隐患。
彼时他们已经知道严攸宁被送出城,那么城中的画像就没了太大作用,但想要全都召回来,或是尽数毁掉,也已
经不大可能了。
卓安烺闻言,神色骤然一怔。
他方才完全被攸宁失踪之事所担忧,也全然没有想到这一茬。
现在被秦淮一提醒,心里才咯噔了一下,脸色也一下变得很是难看。
攸宁的身份决不能被王家人识破,不然的话,凭他们对自己的痛恨程度,定然会做出伤害攸宁之举。
然而眼下局面如此,又该如何挽回?又能如何补救?
秦淮道:“我已经派人去清理城中的画像,同时也让人着意留意王璟辉的动向,尽最大可能避免他看到攸宁的画像。
如果,他最后还是看到了,想要对攸宁做什么,我也不会坐视不理。只要攸宁在我们府上一日,我便会护她一日。”
卓安烺敛去心中翻涌的诸多情绪,长长吐了一口气,最后只对秦淮抱拳一礼。
“多谢王爷大义!”
王家的这笔债,是他惹下来的,王家人要对攸宁做什么不利之举,也是因他之故,他心中只觉很是愧疚。
而今,秦淮愿意对他许出这个承诺,愿意答应护攸宁的周全,卓安烺真心感激。
攸宁的确是在秦家的看护之下失踪的,但卓安烺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责问的资格。
他们出动了这么多人手,
愿意这般不遗余力地去找人,他就应当感到感激与庆幸了。
一时激愤是难以控制情绪,若一直这般情绪失控,胡乱指责和迁怒,那就是失了分寸了。
卓安烺保持着作揖行礼的姿势,语气沉沉地开口。
“方才在下态度欠妥,冲撞了王爷王妃,还请二位大人大量,宽宥一二。
眼下在下别无所求,只希望王爷王妃能竭尽所能,寻找攸宁,她年纪还这般小,在下实在不忍她遭受那等波折苦楚。”
他将姿态摆得很低,恍惚间,让兰清笳想到了当初,他也是这样求自己收留严攸宁的。
最后她的确是收留了,但结果却这般不如人意。
兰清笳只觉得自己生出了一股有负所托的亏欠感。
她开口,“这件事无需你开口,我们都会竭尽全力。
你放心,攸宁我们一定会找回来,便是不为了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