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攸宁闻言再次愣怔,心中反而更加忐忑。
义父原本是不打算这个时候告诉自己那些事的,但现在却是突然改变主意了,而且,义父还不亲自来告诉她,只让姨母来对自己说,这更让严攸宁笃定一件事,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她很努力第定了定神,想要自己看上去镇定些,但还是有一抹惊慌从眼底流泻而出。
她用力握了握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
“好,你们说吧,不论你们要告诉我们什么,我都能接受的!”
兰清笳抬头,有些怜惜地抚了抚她的发顶。
“我也相信你是个性情坚毅的孩子,若非如此,我也断然不会选择把真相告诉你。
不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先入为主,凡事都要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待我们两人都把话说完了,你再下定论,好吗?”
严攸宁闻言,心中不觉更多了几分紧张,她郑重地用力点头,“好!”
兰清笳这才缓声开口,将卓安烺的生平事迹缓缓道来。
严攸宁的心境,也不受控制地随着兰清笳的讲述而上下起伏。
当听到自己的父亲是三元及第的金科状元,严攸宁的心中不觉升起了一股深
深的骄傲与自豪。
但当听到他其实并非大元人,也并非原本那家人的亲生子,而是蓄意冒名顶替的别国探子,严攸宁的面色顿时变得一片煞白,脑子也陷入了一片空白。
所以,他父亲其实是个乱臣贼子?他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恶人?
这个想法让她的认知彻底崩塌。
但她想到方才兰清笳所说,凡事不要先入为主,一切只等她听完两人的讲述之后再下定论,她便努力压下了自己心中那股深深的震撼与绝望,反而隐隐生出了些许期待。
或许,她的父亲并非是故意为之,他或许是别有隐情呢?
兰清笳的讲述还在继续。
很快,她就听到了这件事的隐情。
没人天生喜欢冒充扮演别人,他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逼不得已。
当听说他本是皇族出身,却因一个术士之言就被批了不祥命格,直接被扔到别国自生自灭,严攸宁的心一下跟着揪紧了起来。
为了活命,他只能选择充当别过的棋子,当起了一颗供人差遣驱使的棋子。
而更可恨的是,当初那个抛弃了他的母国,在得知了他在大元成功成为了名门望族的替身公子,竟又找上了他,
让他帮他们当双面间谍。
严攸宁听到这儿,只觉得那母国实在太过可耻,简直太不要脸!
她对父亲不由生出了深深的同情怜惜。
但这还不是可气的,最可气的是,那些人为了掌控父亲,让父亲为他们所用,竟然对他下蛊!
听到这里,严攸宁顿时瞪大了眼睛。
蛊虫!
如果说以前的严攸宁对此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这种东西究竟有什么危害,那么,她接触到生息蛊之后,对此不敢说是有了百分百的了解,至少也了解了七八成。
蛊虫就是一种恶心又可怕的东西,当初便有侍卫只是不小心沾上了蛊虫喷射的浓液就当场身亡,死相凄惨至极。
若是有人身体里被种了一只蛊,那它对身体的危害会有多大,可想而知!
严攸宁的心瞬间揪紧了。
所以,她之所以能拥有感应蛊虫的能力,便是源于此?
严攸宁的心中升起一阵复杂难言的情绪。
不仅仅是严攸宁在听,沐白也在认真地听着。
这些年来,他已经从各种渠道知道了卓安烺的过往,但却没有像现在这般详细。
他也很想知道有关卓安烺的详细过往。
严攸宁涩声问,“后来呢?”
兰清笳没有隐瞒,继续一五一十地将后来之事道出。
“后来,你父亲的身份被我们大元国的皇上发现了,皇上便派人捉拿他,他很聪明,也很警惕,事先得到了风声就跑了。
他先跑回了浔龙国……”
兰清笳将卓安烺当初如何向浔龙国的皇帝明惠帝投诚,如何取得他的信任,被委派到与南疆的战事前线上之事一一道来。
“他因势利导,利用浔龙国的势,助力了南疆国的覆灭,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
严攸宁听着兰清笳所言,整个心再次禁不住随着她的讲述而起起伏伏。
光是听她说,他们都已经觉得很是紧张,危险重重,更何况是亲身经历那些?
严攸宁自然而然地以为,她的父亲是死于蛊毒,她便默然地没有再追问。
此时她只觉得心头涌起了一阵阵的汹涌澎湃,激荡难平的情绪。
这一切,都太过出乎她的预料了。
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