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平郡王对这桩官司颇有兴味,见两个证人被带上来了,他便又开始盘问起来。
“你们二人可知今日被带到此处是为何事?”
陈大夫和张婆子都是连连点头,面上俱是带着惶恐之色。
泰平郡王一副和气的模样,“二位莫要害怕,今日本王也只是问你们几个问题罢了,你们只需要老实回答便是,回答完了问题,本王就会命人送你们回家,不会为难你们半分。”
泰平郡王长得圆圆胖胖的,一张脸上也是随时挂笑的模样,此时他刻意放缓了语调,整个人便更显亲和。
陈大夫和张婆子见此,果然没有先前那般紧张了。
泰平郡王朝云子鹤的方向示意了一番,“你们且瞧瞧那人,之前是否见过?”
两人顺着泰平郡王的示意看去,目光在云子鹤的脸上定格片刻,旋即两人俱是点了点头。
“见过,见过的。”
泰平郡王又问,“是在哪里,因为什么原由见过?且细细道来。”
陈大夫先开了口,“约莫是六七年前,草民被人找上门,请草民去给贵人养胎,对方给了丰厚的酬金,所以即便路途遥远,草民也去了。
草民与那人长途跋涉,赶了大半个月的路才
到了地儿,那是一处僻静的庄子,庄子里就只有一位贵人在养胎,那贵人身子孱弱,本是不适宜怀孕生子的,但她却执意要生,草民便也只能尽心竭力地为其调养。
草民便是在那庄子上见过那位老爷,他只来过两次,一次是那贵人六个月身孕之时,那次他只待了一日便走了。
另一次是则是那贵人临盆之时,这位老爷在发动没多久就赶来了,一直守在门外,还让草民无论如何都要保她们母女平安。”
张婆子也跟着开口,“民妇也是被人找上门,从老家千里迢迢赶到那庄子上的。
民妇在庄子上住了有四个月,直到贵人发动生产。
民妇只见过这位老爷一次,便是在贵人临盆之时,当时民妇把那生下的孩子抱出来给这位老爷看,他当时一脸欣喜,还给了民妇十分丰厚的打赏,是以民妇记得很清楚。”
两人俱是众口一词,指认云子鹤。
云子鹤面上一派晦暗不明的神色,未发一言。
严攸宁的手暗暗握紧,手心上也不觉渗透出一阵阵汗意来。
兰清笳察觉到她的紧张,便安抚般地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虽然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但也还没到完全不可回转
的地步。
最严重的情况,也不过是委屈小舅舅稍微吃些苦头,但他们定能保他安然无恙,也不会让云家受到半分牵连。
王璟辉眼中迸射出一阵阵惊喜的光芒。
他的语气中不觉带出几分喜色来,“两位王爷,你们都听到了吧!草民并没有污蔑任何人!”
秦淮淡淡开口,“这两位只说曾经见过云四老爷,也的确侍奉过一位贵人养胎生产,但却并没有说那生产之人就是严氏,兴许那生产的妇人另有其人呢?”
他这言外之意便是,兴许那是云子鹤养在外头的外室呢?
泰平郡王呵呵笑道:“这有何难,让他们认一认林氏便是,若他们都认得林氏,那基本就能断定那生产的妇人是何人了。”
说着,他便对那二人道:“你们且看看,是否认得她。”
他指了指慧娘。
两人的目光便齐齐落在慧娘的身上,也只辨认了片刻,二人便认了出来。
“认得,认得,她便是那贵人身边伺候的丫鬟。”
“是,民妇也记得清楚,那贵人身边就这一个丫鬟伺候着,里里外外的事都由她操持打理,民妇的很多差事也都是她安排的。”
“对,草民开的药方,也都是她亲自
煎的。”
泰平郡王一拍掌,“对上了,这不就对上了嘛!看来那严氏果然是背着族人偷偷生子了!”
王璟辉等到这一锤定音的话,只觉得心头大石落了地,脸上的喜色更甚。
他连忙对着泰平郡王恭维,“王爷英明!”
顿了顿,他又一副慷慨激昂的语气道:“草民先前所言句句属实啊!那严氏明知那是乱党余孽的血脉,竟然还一意孤行,将其生下,当真是大逆不道!
今日,便请王爷主持公道,将那贼子之女拿下,拨乱反正,以正律法!
那云子鹤明知此女血脉不正,却对其母女百般庇护,他亦是罪不可恕,理应重罚!”
泰平郡王将目光落在了严攸宁的身上,“雪臣,那孩子莫不真是那王璟川之女?若此事当真,那……”
泰平郡王的话只说了一半,但那未尽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秦淮依旧是那副泰然处之的模样。
“表叔,此事只怕不能这么草率下定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