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见他一副神色灰败的模样,心知方才霍临尘的话定然是对他造成了又一层冲击。
但这就是事实。
皇兄不会纵容王家一家独大,早先他就在找机会分解王家在琅琊的势力,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
直到卓安烺之事爆发,他才找到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秦淮给了他一定的缓冲时间,末了才问,“现在,你想好了吗?究竟是死守着那个秘密,让王家全族人都为了那个秘密而陪葬,还是及时悬崖勒马,为你,为整个王家,都争取一线生机?”
王璟辉的脸色很难看,心中那股子滔天汹涌的情绪久久无法平息。
听了秦淮的这话,他才慢慢回过神来,只是,他的神色依旧没有半分松动。
他依旧嘴硬,“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便是死,也要带着这个秘密一起死!”
秦淮的神色一下冷了下去。
“你当真这般冥顽不灵?”
王璟辉死死抿着唇不说话,秦淮的耐心已然告罄。
他这般嘴硬,只怕自己就算再继续下去,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只是,他为何会连自己全族人的性命都不顾,就只一味地偏袒幕后之人?
对
方究竟是何方神圣,又究竟拿捏了他的什么把柄,才让他如此守口如瓶?
方才他脑中灵光一闪的念头,或许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但那念头消失得太快,转瞬即逝,便是这会儿他也没能再想起来,一时面上不免多了几分沉色。
就在他要下令把王璟辉带下去时,霍临尘再次开口,语气掷地有声。
“你之所以不肯说出对方是何人,是因为,你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此言一出,秦淮愣住,脑中方才那一闪而过又没能抓住的念头忽而就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再一看王璟辉,他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惊愕之色。
见他这番神色,秦淮哪还有不明白的,事情定如霍临尘方才所言那般,王璟辉也根本不知道那位究竟是谁!
难怪他能这般守口如瓶,因为他自己也压根无话可说。
他知道的兴许也就只比王志澜多了一点点而已。
他明白,自己开不开口,对大局都没有任何影响,也根本不可能让他们为王家求情,让王家能得以网开一面的宽恕。
既然如此,他开口招供又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硬气一点,什么都不说,也赌一把,期待着兴许后面还会有回转的机会。
王璟辉心想,他们留了
王璟川这个贼子的性命,那自己就祝愿他们永远都找不到自己的幕后之人,直到那人成就大事。
他们都以为自己知道,但却百般撬不开自己的嘴,最后心生气恼,王璟辉见此,便不觉生出一股莫名的快意来,就好像自己当真拿捏住了他们似的。
但现在,这股子快意被霍临尘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
他竟然识破了自己的伪装,一语道出了真相!
王璟辉在那一刹那的惊愕与心虚尽数显现出来,当他想要伪装和掩饰之时,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洞悉了一切。
秦淮一副恍然神色,“难怪,本王就说,你怎会为了那幕后之人,连你们全族人的性命都不顾,原来,你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
他急急开口否认,“胡说!我,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说而已!”
此时他的辩解,落在秦淮和霍临尘的眼中,俨然就是欲盖弥彰。
秦淮冷笑一声,“若你当真是不想说,那你便当真是愚不可及!”
霍临尘淡淡道:“现在也同样愚不可及。”
王璟辉气得脸红脖子粗,“胡说,我哪里愚不可及了?我明明……”
他说了一半便打住了话头,一副“你们休想套我的话”的戒备表
情。
霍临尘用一副满是鄙夷的眼神看他,“你该不会现在都还在心存幻想你们效忠的那位主子能逆转局势,救你们王家于水火之中吧?”
王璟辉一时没说话,但他的神色却是给出了答案,他当真是这么想的!
霍临尘嗤笑一声,“当真是愚不可及,你都已经成为弃子了,你觉得那人还会救你的族人?
若我是他,我现在第一时间去做的,就是派人前往琅琊,把知道他身份的人尽数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王璟辉闻言,浑身顿时打了个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直地往上窜,直冲天灵盖而去。
虽然他很不愿相信,但却不得不多想,霍临尘所说的,的确十分有可能!
什么人的嘴巴最严?死人。
再忠诚的人,都没有死人牢靠。
王志澜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