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兰清笳的身上,兰清笳当即有些诚惶诚恐又受宠若惊的模样,略显拘谨地在谢立新面前行礼叩拜。
“民妇柳氏拜见郡王。”
秦淮则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兰清笳行礼叩拜。
他在人前的存在感一直都很弱,现在也没人在乎他,大家对他的标签就只是柳大夫的夫君而已,没人记住他的名字。
眼下大家也没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谢立新看着兰清笳,开始认真地打量起她来。
平平无奇的容貌,平平无奇的打扮,整个人的表现也很寻常,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同寻常来。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手将瑞儿的腿伤治愈到了这般地步,由此可见,她的确是个有本事之人。
谢立新对待有本事之人从来不吝好的态度,因为他最缺的就是人才,他们要成就大事,需要的是源源不断的人才,越多越好。
谢立新脸上挂着一抹欣赏的笑容,“快快免礼。你治好了瑞儿,便是我们谢家的大功臣,以后在我面前都不必这般拘礼。”
兰清笳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民妇是大夫,治病救人本就是民妇的职责所在,小公子能恢复得这般
好,更多的还是靠小公子自己的努力,民妇不敢居功。”
谢立新听了兰清笳这番话,对她的满意顿时又深了几分。
不居功自傲,而是十分知分寸懂进退,是个聪明人。
谢立新固然看重人的本事,但如果此人不知分寸的话,谢立新也不会重用。
空有本事却桀骜自大,居功自傲,不服管教,这样的人不仅不能为自己所用,反而还会变成一根难啃的骨头,谢立新可不想用这样的人。
朱大夫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兰清笳,“你,你就是为小公子诊治的神医?”
兰清笳点了点头。
朱大夫愣怔许久,好似非常不可置信。
“这,这……你竟是个女子,而且还这般年轻?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兰清笳一副谦卑模样,“民妇有幸拜得名师,这才粗学了点医术,实在不敢当神医之称,真要论,也应当是民妇唤您一句前辈才是。”
朱大夫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是复杂,一时半会儿好似没能消化这件事。
好半晌,他总算是从愣怔中回过神来,面上有些汗颜,“自古有云,巾帼不让须眉,果然不假啊。”
谢立新笑道:“二位就皆是医术高超的杏林高手,都
无需太过谦虚。你们今后可以多多交流,互相学习,取长补短,由二位一起为瑞儿诊治,我相信瑞儿定然能很快痊愈。”
兰清笳颔首,“民妇定竭尽所能。”
朱大夫也急忙道:“能与这位柳大夫一起研讨医术,实乃老夫之幸也!”
说完,他就禁不住急吼吼地道,“不知柳大夫师从何人?”
兰清笳大大方方地报了个名字,末了道:“家师不过就是个寻常乡野大夫罢了,并非声名远扬的不世神医,想来朱大夫并未听闻过。”
朱大夫蹙眉,一副苦思模样,最后自然什么都想不出来。
“能教出你这般医术的大夫,怎么可能只是寻常乡野大夫?是老夫孤陋寡闻了。”
朱大夫对兰清笳的态度令人出乎意料,他丝毫没有因为对方年纪比他小医术却比他好,还是个女子而感到不快,反而一副不耻下问的客气态度。
谢立新见了,只觉得他胸襟宽阔,有容人之量,委实难得,思及此,谢立新心中对他不觉更加满意几分。
兰清笳还没接茬,朱大夫又迫不及待地继续道:“柳大夫,对于小公子的病症,我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不知柳大夫现在可否方便听听老夫
的拙见?”
兰清笳自然点头答应。
对此,谢家人自然乐见其成。
朱大夫表现得十分急切,张口就冒出了一串词儿,每个字他们都听得懂,但连起来就让人有些不明所以,只有兰清笳能与他对答如流,其他人就全都在听天书一般。
最后,谢立新和谢老夫人等人都离开了,把地儿留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在这交流,不然,继续听下去,他怕是要睡着。
谢家的几位主子都离开了,厅中就只剩下了几名伺候的丫鬟,还有一直被忽视,无人在意去留的秦淮。
朱大夫依旧十分热切地与兰清笳讨论病理,说得头头是道,兰清笳也对答如流,两人越说越投契,简直有种恨不得结为忘年交的感觉。
最后,兰清笳让丫鬟准备了笔墨,两人开始讨论药方子,一边讨论一边修改,如此涂涂改改,倒是浪费了不少笔墨。
而秦淮插不上话,他就充当起了伺候笔墨的小厮,尽心尽力地为他们铺纸研墨。
丫鬟在旁边伺候茶水,听了几耳朵,只觉得头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