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裹挟着满腔的怒火,直奔茹夫人的院子而去。
还没到,她就被告知茹夫人在瑞儿那里,她心中的怒火莫名又升腾了几分。
自己的确是太纵容她了,不仅让她能与瑞儿自由相处,还把心养大了。
茹夫人见到谢老夫人,心里就微微咯噔了一下。
这三天她其实一直都很忐忑。
她发现这回目前所住的院子没有再发生异响,而她也没有再见到过母亲,她心里当即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担心事情会有变故。
她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兰清笳,并满腹懊恼,早知道如此,她就不提起这件事了。
但她之所以会提起这一茬,也是因为太过心急了,急迫地想要让母亲相信自己的话,答应下这次的合作,没想到最后反而弄巧成拙了。
兰清笳听罢,却并没有太过着急。
她宽慰茹夫人,“你不必担心,老夫人若是当真不相信你的话,她定然会来找你质问,她一直都没来,便说明她内心深处其实是倾向于相信你。
若她来找你兴师问罪,你就这样……”
现在,茹夫人看到母亲的神色,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看来,母亲这是来找自己秋后算账了。
果然,谢老
夫人在支开了谢天瑞之后,当即就对茹夫人兴师问罪了起来。
茹夫人静静等着谢老夫人说完,她才开口,只反问了一句。
“那母亲,这三天,您睡着了吗?”
谢老夫人的神色一滞,原本满腔的愤怒都好似瞬间被人戳了一针,骤然间泄了大半。
茹夫人看到谢老夫人的神色,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她也就淡定了下来。
她意味深长地道:“要扰人清梦的手段可不止一种,而先前的那种,是最低端的。
同样的法子一而再,再而三,迟早都会引起怀疑,若我是谢北弦的话,我自然会多换几个法子,只要目的达到就行。”
谢老夫人脸色一片阴沉晦暗,心中又不受控地开始浮想联翩。
当她意识到自己又被这臭丫头牵着鼻子走的时候,谢老夫人的心里又是一阵恼怒。
“你休想再用这样似是而非的话来诓骗我!”
茹夫人轻轻叹息一声,最后不再多说,只道:“母亲,我言尽于此,您实在不愿意相信,我也无可奈何。”
说完这话,她便不再开口游说,一副任凭她信不信的架势。
谢老夫人见此,心里反而像是被吊了起来,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她离开
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
正想着,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道行礼问好的声音。
谢老夫人听到那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朱大夫,她才勉强露出一抹还算和善的神色。
若是以往,谢老夫人还会主动向朱大夫打听询问一番瑞儿的情况,但眼下她没有这个心情,什么都没有多说便打算离开。
刚抬步,谢老夫人就听朱大夫开口,“老夫人请留步。”
谢老夫人停下,回头,狐疑问,“朱大夫还有何贵干?”
祝满经的目光在谢老夫人的脸上扫了一眼,最后道:“老夫冒昧,不知能否给老夫人号一号脉?”
他贸然提出这个请求的确颇为冒昧,老夫人的眉头不觉蹙起,脸上明显露出不悦之色。
就在她要开口回绝的时候,朱大夫忙开口,语气颇有些歉然,“老夫人莫怪,我是有个老毛病,但凡是看到病人,我便总想亲自看看。
我瞧您面色灰白,眼底青灰,且瞳孔中有红血丝,整个人精神状态看上去很是不好,似有失眠之症,所以便想要号一号脉。”
谢老夫人原本的不悦,在听了他的这话之后便一下散了大半。
她抿了抿唇,旋即开口。
“朱大夫只
看一眼面相就能看出病人的病症?”
祝满经连忙谦虚地摆了摆手,“我自然没有那么厉害,望闻问切,望只是其中一步而已,只能大概判断病人的情况罢了。”
祝满经一脸热切地望着谢老夫人,“老夫人,您的身子要紧,若您不介意,让我给您号一号脉如何?”
谢老夫人早就听说这位朱大夫乃是医痴,心里眼里就只有医术,今日看来,果然不假。
谢老夫人又的确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她便答应了。
祝满经跟在了谢老夫人的身后,来到了她暂住的这处院子。
在正厅坐定,谢老夫人伸出手,祝满经一手捋须,一手搭在谢老夫人的手腕上。
他很快便开了口,准确无误地说出了谢老夫人身体上的老毛病,那些病症,简直说得分毫不差。
谢老夫人对他也不禁生出一阵佩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