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冬天,汉市天景山墓园,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男子面容俊朗手里拎着一瓶酒,身旁的高挑女子怀里抱着一束白菊,神情萧瑟。
二人来到一座墓前,墓碑之上的黑白照片是一位绽放笑容的年轻男子。
虽然早就知晓将要面对什么,可当真正到了这一刻千言万语都无法描述此刻复杂的心情,半晌后,男子掏出火机点燃香烟,将其立于墓碑之前,心里默念一声,打开酒瓶尽数倾倒在墓碑周围。
完成这一切,陈澈站起身柔声说道:“姐,我在那边等你。”
女子愣愣无语,等到陈澈走后,弯腰将花束放在墓前,手指颤抖的抚摸墓碑之上的照片,还未开口说话便泪如雨下。
随即抬起手狠狠一拳砸到邹挽的照片之上,仍不解气,十指如钩用力抓住墓碑边缘,低下头眼神中似有滔天恨意,脸庞紧绷,一言不发,直至嘴角淌血。
她随手抹过,苍白的嘴唇便染上一抹艳丽红妆。
陈澈站在车旁,手机中有一张三人合照,身穿校服略显稚嫩的三个人站在镜头前,邹挽笑容灿烂伸手勒住陈澈的脖子,目光温柔如水看着一旁捂嘴浅笑的陈琳。
“挽哥,你真的就这么走了。”
陈澈轻声呢喃,可就算再怎么不相信,那份医院的诊断报告和云市传来的监控录像都证实了残酷的事实,尸体下落不明,黄土之下不过是一座可笑空坟罢了。
无从知晓是谁为邹挽买下了这片墓地,但此人绝对和邹挽关系非同一般,且背景神秘,因为就算是自己也是借助父亲的帮助,也不过在昨日才知道这座衣冠冢的存在。
“你究竟是谁,和挽哥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在其思考之际,暗沉的云层中肉眼可见的细密冰晶自高天之上坠落,随着愈发接近地面,声势愈发壮大,千姿百态的六角型图案错乱的连成一片。
陈澈伸手接住其中一朵,大如鹅毛的雪花霎时消融,只留水渍点点,只是片刻功夫城市就被新雪覆盖,遍地皆是白,蔚为壮观。
高挑纤细的陈琳站在风雪中,双眼红肿,冰冷的墓碑之上垫起一层洁白,伸手为其扫落,动作轻柔一如当年,她深深看了一眼邹挽的照片转身离去,白雪洒落在三千青丝之上,如白头。
瀛洲,北海道,福冈县。
此地风雪尤为甚之,高耸的雪堆和房屋平齐,入眼皆是苍茫茫的纯白之色,路政日夜不停,也不过沿着马路清理出一条勉强容纳车辆通行的狭窄通道。
天地一线雪白,极远处身穿黑衣的身影如宣纸上的头笔墨色,少年身材挺拔,面容隐藏在围巾中看不清真容,白雪落于凌乱的发丝之上,抬头时眼神澄澈,踏雪而来恍若神人,
青叶家。
“我回来了”推开一户建的大门,在玄关脱掉鞋子换上舒适的拖鞋,斜躺在沙发上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随口回答,“欢迎回来。”
少年落座,仪态端庄,不久后一名少女急匆匆的打开大门,“我回来了。”
神色温婉的女人穿着围裙从厨房中探出头,“欢迎回来。”女人看了眼没有放在鞋柜而是胡乱扔在玄关的运动鞋,走过来用铲子轻轻敲了一下少女的头,“玉子,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回来记得把鞋子摆好。”
少女吃痛抱着头蹲在原地,抱怨道:“好痛啊,妈妈。”
丰盛的美食端上餐桌。
“我开动了”
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热气腾腾的食物香气扑鼻,温柔的灯光洒落在亚麻色的餐桌之上,少女叽叽喳喳,虽然话题平淡却也不至于冷场,少年好看的眉眼平静宁和,纵使屋外寒风呼啸,房间之内却是截然相反的温馨。
“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少年拿起包上楼,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神色古怪。
打开房门,墙边是堆满小说的书架,摆放电脑的桌子上放着寒假作业,书包透明夹层中,白布上字迹端正,二年a班青叶出云,随手关上房门,少年直挺挺的瘫倒在床上。
除去呼吸外再无一丝动静,竟然瞬间陷入沉睡之中。
诡异的红色身影出现在房间中,裙摆飘飞,手指微动,收回遍布少年全身的丝线,青叶出云不过是傀儡师手中的提线木偶,她躺倒在少年身边,看着重生之后略显稚嫩的脸庞,双手抚摸他的脸庞。
声音轻柔,“你为什么不愿意醒来。”
在深渊中奇迹已然铸就成功,脱离凡俗的肉体从此摆脱疾病困扰,饱受折磨的灵魂迎来解脱,了却因果,本应从此以崭新的姿态重回人间,可邹挽却坚定的拒绝了这份慷慨的馈赠。
纵使掌握死亡权柄的裙摆也无可奈何。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你留恋的东西了吗,邹挽。”
房间中,青叶美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摇了摇身边沉睡的丈夫,“你睡了没?”
出乎意料,平常倒头就睡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