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里感受一番,当时就他们一小队人,从辰时忙活到天黑,可是比操练还累上许多。
“你们帮忙的那户人家,有一对双生子,可记得?”
孙吉点头:“那是他们过来端水给我们喝,徐将军还笑说两人长得像,长大后也来咱们营里参军。”
也是在那对双生子嘴里,孙吉才晓得,玉米地的男主人早年打仗时断了条腿,靠着帮别人收玉米维持生计,如今他家妇人重病在床需要人照顾,眼看成熟的玉米就要烂在地里,恰巧被姑娘晓得,才帮了个忙。孙吉已经明白过来,抿唇:“姑娘那年还小,倒记得很是清楚。”
“说来也巧,刚到洛城时的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偏偏凉州城里的每一件,仿若刻在了脑子里一般。”
“那是因为姑娘不想忘记。”
“是呀,爹爹待我那般好,我害怕我最后将他们忘记,连同他们的仇恨。”
屋外正好有下人匆匆进来:“姑娘,徐将军的事情定了案,三日后处斩。”
嘶!指腹钻心地疼痛,鲜血刚好染红芙蓉花瓣,王韵然仿若听错一般,呆呆看着孙吉,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会!谁结案的,坊间不是传开,徐副将早死在凉州,牢中的不过一介平民。”孙吉蹙眉。
“大理寺外张了榜的,错不了。”下人肯定说着。
一时间屋里很是安静,她终究没有算准,如今的陛下并非当年意气,那个诛杀为他固守边关的将士毫不手软,对待自己长子毫无情面的陛下,也有息事宁人一天,他并不想将案情牵扯上太子,处决徐飞便让安平王无人可查了。
王韵然站起身,半晌才是对孙吉道:“我记得二哥送来的地契里,有一处广安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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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安坊里热闹至极,丝竹管乐之音不绝于耳,是长安城里达官显贵们最喜欢的去处,广安坊的头牌歌姬心蕊姑娘更是叫长安的公子哥争得头破血流也心甘,听闻心蕊姑娘琴音绝妙,歌喉更是天籁,今日心蕊姑娘在后院不见客,便是等着位贵人。
广安坊后院相较清静许多,屋里,王韵然握着手中竹笛出神,直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将思绪打断。
房门推开,王韵然抬眼,正好对上陆晋良深邃的眼眸,他站在门口,双眸深不见底,不知什么心思,半晌,才道:“本王不喜欢听笛声。”
王韵然握着竹笛的手微微一颤,将竹笛收起,回到弦琴前坐下,她在王家也学过弦琴,只是悟性不够,又懒散,学了没几年,也就渐渐作罢,此时找调都费了好一会儿,陆晋良却显得不很有耐心:“这般琴音,实在污了耳朵。”
陆晋良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他最喜欢的琴曲《高山流水》,琴音流畅,因曲子很有些难度,多年不碰弦琴的王韵然能将此曲奏出,确叫人讶异。
顿住脚步,陆晋良将琴音听完,才是转身,在视线触及琴弦时,却是双眼一眯,上前抓起王韵然的双手:“你弹了多久?”
“或是比不得心蕊姑娘,若是搅了王爷兴致,今晚我再多练……”
“我说你今天弹了多久!”陆晋良压着怒意,再次问出,王韵然这才注意到他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十指,今日才学的曲子,为着能完整弹下,她白日里练了不下百遍,细嫩的指腹早被划破,道道红痕。
王韵然咬着唇不说话,陆晋良一怒之下将琴架踢翻,弦琴摔在地上,断开。
细想起来,她从未见他这样坏的脾气,那些年,他不高兴时,最多耍些小性子,如今的模样真有些骇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告诉我你还不如一个歌姬么?”陆晋良捏着王韵然下巴,打量着她,轻蔑笑开:“模样比起心蕊差了许多。”
说罢,还不待王韵然反应,他低头,冰凉的唇瓣触上她的,伴着啃噬,粗鲁至极,似泄愤一般,直到嘴角血腥味满开,陆晋良别开头,淡淡一句:“连滋味也差了许多,果真当初是我一人在洛城寂寞得很。”
裂开的唇角伴着丝丝疼痛,王韵然强压这内心的情绪,轻轻开口:“今日想求王爷一事?”
陆晋良双眼微微睁大了些,原本的得意之色全然消失,换上怒意,紧紧瞪着王韵然:“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曾说过,只要我喜欢的,你都会捧到我眼前来,只要我开口的,你怎样都能办到这句话,王韵然终是说不出来,只道:“王爷想要什么,只要我有。”
王韵然语气坚定,她说话总是这样,让你觉得不容置喙,一如三年前。陆晋良挑眉:“是么?”
说完,王韵然只觉双腿凌空,一瞬,她已被推在榻上,陆晋良高大的身子压迫下,她与他距离接近得很,眼睫似能扫过他的眼睑,她亦能感知他的呼吸喷洒在脸颊。
“只要王爷能救出徐飞。”
“你太看得起自己,凭你,还不值得。”说完,俯下、身对着王韵然细嫩的颈脖就是一口,王韵然挣扎着,双手却被禁锢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