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没有久看,移开眼对上李意元压抑的眼神,他等不及容九坐过去,就站起来说,“安药师,你能不能帮我侄子看看。”
原来李意元上船之后得知李凯旋伤的地方,这一回再也坐不住了,不顾容九正在休息就遣人去请他上来。
李凯旋是李家的独苗。
李家嫡系的子嗣继承向来艰难,李意元这一代就大哥大姐跟他三个人,他成亲多年,膝下未有所出,就大哥跟大嫂有的这一个儿子,若是李凯旋断了后,大哥会疯的。
他也会疯的!
容九意外,但面上未做表情,只是淡淡的说,“我不会看病。”
“看一眼就好,就一眼也行啊。”李意元急得鬓角都是汗水,声音压抑,眉眼间传递着请求,“任何条件都不是问题,只要你能看好凯旋,你要什么李家都能满足你。”
只要他没事。
容九还真好奇了,她今天远远的观察过李凯旋,伤势虽然看起来严重,但应不至于伤到性命,怎么李意元急成这样。
难道……
心念一动,她说,“我可以看看,不保证能看好。”
“好好好,帮忙看一下就好。”
李意元什么都顾不得了,请着容九就往下
走,连李斯等人都被他忽略到一旁,容九多见不怪的跟在他后面。
“滚,都给我滚啊!”
李凯旋的房门内,传来打砸东西的声音,刚进去的下人又被赶了出来,滚到了李意元的脚边,李意元抬脚就把人踢到一旁,“混账东西,挡什么路!”
那人重重的滚到墙边,伤势都来不及看,低头求饶道,“对不起,大人,对不起。”
李意元看也不看吐血的小厮,快步冲进了屋内。“乖侄子,你怎么又起来了,你不能乱动啊,伤口又裂开可怎么办。”
容九落在李意元身后,看着吐血不止的随从,年纪很小,十四、五岁,她伸出手抓了他一把,年幼的小厮怔怔的看着伸到眼前的手,半天不敢动。
然而那只白净的手掌掌心摊开,一枚丹药顺着重力滚到了他膝盖边。
小厮瞳孔缩紧,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容九,只是只来得及看到一片灰色的衣角。
“阿南,你在做什么。”一旁的人喊道。
小厮闻声爬了起来,手掌撑在地面时将丹药收进手心,偷偷的藏进袖子里。
“不行,不,不能看!”
李凯旋一听到李意元带了人来看他的伤口,尖声就喊了
起来,枕头砸到了容九的脸上,容九轻松避开。
李凯旋还在疯狂叫喊。
容九视线扫过李凯旋动弹不得的下半身,摸了摸下巴,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如果从地上忽然冒出来数百根尖刺,最容易受伤的部位会是哪里?
答案……
呼之欲出。
容九的视线盯在李凯旋的重点部位。
李意元还在安抚着李凯旋,“乖侄子,他是药师,不是普通人,不会说出去的,你别怕,给他看看说不定还有得治,你总不能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开玩笑啊。”
容九:“……”
特么的还真猜中了。
李凯旋目呲欲裂,“不,叫他滚,滚出去啊。”
他发狂一般的尖叫,就是不叫安九靠近。
因为同是男人所以李凯旋更承受不了这种耻辱,特别是容九这个人皮面具还十分潇洒倜傥,跟他一对比,失去了一切的李凯旋只想毁了眼前的这张脸。
那炙热的疯狂,叫容九暗暗记下。
李意元安抚不了李凯旋,只能在他的狂风暴雨里退出来。站在门口的李意元也没心思跟容九说抱歉,很不耐烦的挥挥手,一反刚才的请求,寒着声说,“你走吧。不用你了。”
典型
的翻脸不认人。
容九求之不得,淡淡颔首,迈步就走。
李意元的视线冷了下来,“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想到李凯旋的情况,李意元心头烦躁更甚。
叫来旁边的李斯,他瞟向容九离开的方向说,“你过去盯紧他,不要叫他下了船就乱说,必要时刻,”李意元比了个杀的手势。
李斯微愣,“二爷,他可是炼丹师……”
“那又怎样,如果凯旋这件事传出去,他这辈子就完了。”李意元眸中凶芒闪烁,李家的继承人怎么能是个废物。
这件事传出去,凯旋的婚事怎么办。
李意元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下,抬拳打在墙上,发出怒吼。
“都给我滚啊!”
声响震在李凯旋的房内,李凯旋的声音吼了出来。
李意元灰溜溜的走了。
李斯看看屋内,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下船后,这一船的人都不能留了。他摇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