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手脚利落,迅速递过一把剪刀:“师父,剪刀用烈酒浸泡过了。”
时常用烈酒擦拭伤口、浸泡与病人接触的器具、衣物……
这些都是江神医教的。
虽然繁琐了些,但病人明显活得更多了。
仁心堂的人只有佩服的份。
蒋明娇接过剪刀,神情专注严肃,迅速处理着老人伤口。倒不是晾着那一群人,只是老人伤口处一块腐肉凶险,与血管相连接,她须得专心致志。
手底下的丁点偏差,便是一条性命。
身为医者,病人生命才是最重。
一道帘子外,中年男人眼眶都红了,颓然蹲了下来,捂脸不忍再看。
挑衅无人应答。
无形中,燕明珠一行人就像被空晾住了。
燕明珠皱了皱眉。
中年汉子来时,她在神医馆内,却没打算出手。
一来是老汉病情太重了。她怕治不好,会堕了她的名声,让人质疑她。
二来是老汉并无权财背景,不值得她出手冒险。
仁心堂却收了他。这令她仿佛被比下去了,燕明珠不禁皱起了眉。
仁心堂女神医,心机城府太深了。
侍女察觉到燕明珠情绪后,声音愈发高了:“仁心堂女神医,我们郡主请你出去打擂台,没听见吗
?”
蒋明娇专注严肃,再次伸手:“酒精……”
小徒弟忙递了过去,捏住了拳头,低低骂了一声。
“黑了心肠的。”
他能猜到这擂台是怎么回事,弄几个病人,比谁医得快,谁用药准?
可人命能用来儿戏吗?
明珠郡主,身为医者,缺了一份仁心。
中年男人也捏紧了拳头,望着高高轿辇上,那衣着华贵的女人。
那女人高傲望着他们时,眼神淡漠,如看一只蝼蚁。
这便是第一神医眼中的他们吗?
他胸腔内一股郁气激荡着,却无处抒发。
随着时间僵持,周围围观的人越越来越多。
燕明珠使了个眼色。
一个神医馆的人冲上前,要拉扯着蒋明娇:“我们郡主和你们说话呢,没听见吗?”
他一推一搡,正好撞在蒋明娇手腕上。
剪刀刀口眼见着一歪。
中年男人瞬间腾地站了起来,紧张地喊了一声:“爹!”
周围人也都是心头一紧,一阵惊呼。
“小心!”
“神医小心!”
“撞什么撞,没看见治病呢!”
……
蒋明娇迅速一偏身,稳住了身形,低声喝道:“张图!”
“师父,我知道了。”
小徒弟也恼怒异常,强硬地推神医馆的人:“
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没看见我们正在给病人治病吗?”
要不是来人是明珠郡主,他早拿打狗的大棒子开赶了。
一个一个的,都欠揍!
清晨清透阳光下,蒋明娇依旧处理着腐肉,手下动作始终又稳又准,神情淡静沉稳,既不为在众目睽睽下紧张,亦不为神医馆人的挑衅恼怒。
宠辱不惊。
风轻云淡。
仿若,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她稍稍皱一皱眉头。
围观的无数人,哪怕是神医馆的人,望见这一幕,也都有些痴了。
中年男人感激地望着蒋明娇,屈辱压抑地捏紧了拳头。
处理腐肉,没有伤害到老人的血管经脉,蒋明娇稍稍松了口气,淡淡开了口。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京城第一女神医。这名号,你们想要尽管拿去。”
“上午我还要坐堂,请你们不要耽误时间。”
一上午的时间,够她治疗几十个病人了。
侍女还想说话。
明珠郡主淡淡道:“算了,既然仁心堂女神医不愿比,这擂台赛就罢了吧。”
侍女轻蔑呵了一声:“什么叫不愿意比,我看她就是不敢和咱们郡主比罢了。一个懦夫。”
神医馆的人回过神来,纷纷跟着起哄。
“对对对
,什么仁心堂女神医才是京城第一女神医,我呸?这就是没长眼睛的,咱们郡主才是第一女神医!”
“京城第一女神医,连迎战都不敢,这是怕了我们郡主了吧。”
“我们郡主,才是真正的第一女神医,实至名归。连迎战都不敢的神医,只能叫做沽名钓誉!”
……
神医馆的人高傲昂着头,自鸣得意地口出恶言,辱骂仁心堂女神医。
围观的街坊邻居无一出声附和,皆沉默望着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