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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从床榻上坐起, 一觉醒来,浑身疲惫也去了大半,闻着房中熟悉又有些清凉的香味, 问道:“阿姈又点安眠香了?”

钟澜放下汤碗, 给他后背处塞上软枕。

“鼻子怪灵的。”

“闻了这么多年,想识不出都有些难。”

钟澜笑,转身拿过汤碗,“我熬了药膳,你先喝上一碗垫垫肚子。”

谢珵老老实实被钟澜喂下药膳, 摸摸有些鼓胀的肚子, “我这已经饱了。”

钟澜见他脸色不在青白, 带上了些许血色,提议道:“我们去院子里消消食?”

“听你的。”谢珵趁机在她唇上一啄,讨好的说。

他现在正病着,她可不敢扑过去给他一个吻, 只得装作没有感受到, 起身为他穿衣。

这些新制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原本正好的, 现在也大了起来, 刚刚为他擦身子,她就发现他最近瘦的厉害, 骨头都硌手。

初夏的黄昏带着慵懒迷人的气息, 钟澜上身穿了件晚烟霞银罗花如意云纹对襟外裳, 下配了条玉色绣折花枝堆花襦裙。

脸上薄薄一层粉黛, 天生丽质,站在牡丹花从中弯腰折枝。

谢珵却披着披风,站在廊下,目光从钟澜愈发明艳的脸上移开,移到那因弯腰而更加饱满的胸脯,再到那令他爱不释手盈盈一握的楚腰。

“好看吗?”

钟澜直起身子,谢珵暗道一声可惜,看也没看钟澜手里拿的花,说道:“好看,阿姈,不若我在此为你作画一幅。”

钟澜拿着花本想走到谢珵身边,闻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在这里吗?你的身子可吃的消。”

可心里却是暖洋洋中带着一丝兴奋,槿晏从没给她做过画。

谢珵看着眼底流露出一丝期待的钟澜,笑着说:“为美人作画,我身子怎会吃不消。”

说完又让候在一旁的谢宁去拿作画用的东西。

对钟澜伸出手,“先出来,一会作画的时候你在进去,不然裙摆都蹭脏了。”

钟澜提起裙摆,走了出来,将左手放在谢珵手里,右手拿着刚折下的花儿。

黄昏柔和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一个站在廊上,一个站在廊下,相互对视,背后牡丹花海传来浓郁的花香围绕在两人身边。

谢珵弯下腰,鼻尖抵着钟澜的鼻尖,与她五指相扣,“真希望我们就这样待下去。”

钟澜轻轻抬头,碰了碰谢珵嘴唇,低声呢喃:“会的。”

谢宁拿着画具而来,手里还带了一个暖炉,交给谢珵后,自己和颂曦便躲的远远的。

钟澜再次走进花海,歪头问道:“我要做些什么?折花吗?”

谢珵画笔一顿,想想刚刚她弯腰时的样子,说道:“不必,你就站在那里就好,不然长时间弯腰,你也受不住。”

阿姈的风采自然只有他能欣赏,怎能落于画纸上。

作画的时间总是极慢,尤其对于一动不动的钟澜来说,可谓折磨,只得跟谢珵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两人将谢府钟府的鸡毛蒜皮,家长里短说了个遍,发现没有什么可说的后。

谢珵挑起一个话题,“阿姈可认为十三郎此次地动能否获利?”

钟澜不敢有过大的动作,只能眨眨眼,“自是会的。”

谢珵嘴角上扬,手中动作不停,“那我们还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就赌,十三郎这次能否在朝堂站稳脚跟。”

钟澜眯起眼睛,前世就因着太子在地动中的功劳,才一飞冲天,十三郎当然也会。

“我赌他会的。”

“那我便赌他不会。”

钟澜皱眉,“为何?”

“阿姈,你莫要皱眉,既是打赌,自然要有彩头,我若输了,随你开条件,你若输了,该当如何?”

钟澜不敢在皱眉,脸上浮起一个笑容,“我同你一样,输了,也随你开条件。”

“这可是你说的,我不随便开条件,只要每日早上为你梳眉整妆。”

若不是谢珵在为她作画,她的小脸就要垮了,三年来,这人只要逮住机会就会为她画眉,可偏偏画不好,弄的浓眉红脸,又含情脉脉的看她擦去重画。

让她想拒绝都要思量再三,最后干脆赖床不起,等他上朝走了之后,才开始梳妆。

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钟澜心里打了个突,问他为何这样认为。

“地动之后恐有洪涝,发生瘟疫,十三现今被陛下禁足,想来赈灾之事,落不到他的头上,抢不到差事,自然无人会记得他曾经怎样相劝。”

谢珵落下最后一笔,“阿姈,你输定了。”

钟澜见他放下笔,知晓他这是画完了,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向他走来,“事情还没落下帷幕,谁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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