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觉得还好,但是一对比就相形见绌了,她因此不想和沈霑走在一起。雨已经停了,他们没走大道,挑了一条小径走着,路有些湿滑,宁泽小心走着。
沈霑回头看她,她借口说:“路太滑。”
沈霑见她越来越慢,站定等了她一会,宁泽终于慢吞吞的跟上了,沈霑道:“早晚是要与我一起过去,你又躲不掉。”
他的手轻轻抓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看了看说:“也还好,还是能看出底子是个灵秀的姑娘。”
似乎是因为久病的关系,他的手指总是带着微微的凉意,食指正好触到她颈边,这让宁泽想起昨夜情景,纵然昨夜已经相约周公,她还无耻的靠在他怀中睡了一夜,可那都是在烛火吹熄的夜晚,现在却有些尴尬。
这么近距离的,“光天化日”之下被调戏还是平生头一遭。
明明两人不熟,他对她却那般自然,像是认识了许久了似的,她忍不住想这人或许是倚翠偎红习惯了,久而久之连最基本的尴尬也都没有了。
她又想起他昨夜拿着铜镜照给她看,还说什么芙蓉帐暖度春宵,心想这人啊你不靠近是真的看不出他具体是怎样的。
她认真想了想,还是小声咕哝道:“我本以为大人是个冷清的性子,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爱促狭人。我看昨夜你也没觉得什么,想来我这张脸确实无碍。”
沈霑笑道:“昨夜那是烛火暗淡。”
宁泽不理他了,抓住搁在她下巴上的手,好一会才深吸口气,坚定说道:“结同心尽了今生,琴瑟和谐,鸾凤和鸣,我今后必定以诚相待的。”
她不知道沈霑从昨夜到今日的一番举动是为何,但是他这般确实让她放松了许多,沈大人不似她所想的那般冷清,也比她想象中更好相处,这让她那颗提心吊胆怕被识破的心放下不少。
说完是真的羞愧了,拉着他的手走在前面不敢看他,沈霑任她拉着,好一会“嗯”了一声。
魏国公夫人住的远心堂里此时已经来了好多人,各房夫人们、小姐们都翘首以待,宁泽进去的时候见她们看到她的脸都有些吃惊,估计是要觉得她貌比无盐,糟蹋了他们家这个金贵的儿郎。
堂中瞬间都安静下来,再没有之前的欢快。
宁泽有些无奈,两辈子头一次做新娘子本该风风光光的,谁承想老天爷这么爱看玩笑。
倒是魏国公先开了口说:“五孙媳妇儿怎么弄成了花脸猫了,瞧着倒是挺可爱。”
宁泽终于得了个解释的机会,不然别人还以为她天生如此呢,恭敬的回道:“回祖父,这是风吹的,过两日便好了。”
说着话有丫鬟端上茶来,沈霑宁泽两人给魏国公夫妇敬茶,这一节礼仪一过,魏国公便拉着沈霑走了。
魏国公沈让有四个儿子,大儿子沈煥和四儿子沈煜是嫡子,二儿子沈烽和三儿子沈烨都是妾室所出。
其中宁泽最熟悉的是这位四老爷沈煜,他是山东都指挥使司的都司,掌管一省军务。宁泽父亲是山东下辖青州府的知州,而继母刘氏和四老爷的夫人崔氏是表姐妹,是以这位四老爷曾经去过青州几次,宁泽小时候倒是见过。
魏老夫人这时候说:“样貌倒是无所谓,就是要懂得温柔体贴,霑儿身体不好,平日衙门中又忙,你今后要多体谅他才是。”
这是认定她貌丑了?委实冤枉!
宁泽自然不甘辩白什么,忙行了个福礼应是,抬头看了看这个老夫人,上次她做寿她也只匆匆瞧了她一眼,只觉得看上去十分年轻别的却没有印象了。
此时见她也是一派清冷淡然的模样,纵然堂中热热闹闹,她那里却安静的像佛堂,只有两个老嬷嬷在她旁边给她添置东西,也是无声无息的。
倒是和沈大人一看就是祖孙,一脉的不把旁人当回事儿,只顾自己的。
魏老夫人又指了指靠在窗边的一位看上去三十许面相一团和气的夫人说:“这是你四婶。”
远心堂的窗子是推拉式的,现在已经整个敞开,经过晨雨一洗,堂外绿树红花鲜翠欲滴,崔氏正好也穿着翠色的衣服,宁泽背光看过去她像是穿了一丛叶子似的。
崔氏走过来,拉住她说:“看这小脸怪可怜的,我那里正好制了玫瑰润颜膏,回去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宁泽忙道谢,崔氏也知道老夫人不爱冗杂,她拉着宁泽又见过了二夫人林氏和三夫人陈氏,以及和宁泽同辈的几位夫人。
互送见面礼后,又有几个小姑娘围上来笑着叫她嫂嫂,她早就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的手镯儿耳饰等物送给她们,都是时下最时兴的样式。
沈家八姑娘沈宜霞手里拿着一个卡口花卉纹金质手镯,上面镶嵌着一个蓝莹莹的宝石,喜道:“这是奇珍阁制的吧,我已经看上好久了,就是太贵了我买不起,多谢五嫂送我。”
语声清脆,银铃一般很招人喜欢,她母亲林氏走过来笑说:“她呀都十一岁了,还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