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侍郎府里好似一夜之间被铺天盖地的白色遮掩了。
入目处仿佛只能看到遮天蔽日的白色。
明明是在办白事,按理说应当凄凉无比,偏偏侍郎府里却又格外的热闹。
来往的宾客几乎将府里占的满满的,就算是许多同陈侍郎没什么交集的人,今日也都来门口凑热闹。
说起来就在几日前,陈府才刚办过一场丧事,那场丧事还是陈侍郎为自己的儿子办的,却全然没有今日这陈二公子的妾室这般大的排场,若说为何如此区别,概因为这场丧事是宫里那位最受宠的皇贵妃娘娘亲自主持的。
而这些来陈府的宾客里,几乎没几个是真心来悼念陈小夫人的,他们更多的都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攀上皇贵妃这个大树。
迟云姣也站在人群里,她的身边正是郑磬犀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婆婆。
“云姣,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陈府的小夫人应当是你的庶妹吧?”郑夫人低声问迟云姣。
听到她的声音,迟云姣略微有些发怔,她如愿嫁到郑府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郑府里包括下人在内,没有一个人给她好脸色看。
最初的时候,刚攀上郑磬犀
之时,郑夫人虽说对她有些意见,却也没有表现在明面上,直到那日在柔欣公主府中,沈听潮一碗寒药给她灌下去之后,郑夫人郑尚书全然对她变了态度。
唯一能让她觉得庆幸的便是郑磬犀没有食言,还是八抬大轿把她娶回了家。
而除去这点以外,郑磬犀便再也没给她什么了,便是在府里也从不与她同房。
很多次她自己拉下脸来去找郑磬犀,郑磬犀都以公务又或者是读书为由拒绝她,久而久之,她在郑府的处境就越来越尴尬了。
就在前段时间,郑夫人还张罗着要给郑磬犀塞了两个侍妾,而她这个做正室的,甚至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就算郑磬犀也从来没有去过妾室房里,郑夫人的所作所为也依旧像是打了她的脸一般。
嫁到郑府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郑夫人如此亲昵的叫她的名字,往常的时候,郑夫人唤他常常都是连名带姓,就像是在使唤下人一般。
“是的,娘。”迟云姣说。
想到迟清瑶,迟云姣的脸上有明显的恍惚之色。
她在郑府留不住丈夫的心,也得不到婆婆的喜欢,每日都过得浑浑噩噩的,明
明平常最喜欢逛街打扮,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出门了,听到迟清瑶的死讯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想不明白迟清瑶怎么就进了宫,又怎么还有皇贵妃娘娘亲自为她送葬?
她那样的人是怎么攀的上皇贵妃娘娘的?
问题在脑海里闪过之时,迟云姣的心里还有几分怨恨。
那迟清瑶攀上了皇贵妃,竟然一点消息都没给她透露,枉她之前还有想过帮迟清瑶脱离陈府。
就算再不满迟清瑶,迟云姣还是迫不及待的来了这里。
看皇贵妃这架势,就知道她同迟清瑶关系一定不一般,她可是迟清瑶的姐姐呀,她如今过的如此水深火热,想来皇贵妃娘娘应当也会怜悯她的。
只要能攀上皇贵妃,她还怕郑家那些人的欺辱吗?
看吧,现在郑家那老虔婆对她的态度都变好了许多,等她攀上了皇贵妃,岂不是在郑府一步登天?
“云姣,你且记住,不管这陈小夫人同皇贵妃有何关系,也同你无关,你不许同皇贵妃扯上关系,知道了吗?”就在迟云姣做着她的春秋大梦之时,旁边的郑夫人突然沉下了脸,对着迟云姣警告道。
迟云姣
嘴角不受控制溢出来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郑夫人,问道:“为什么?”
说话时,她的声音都拔高了许多。
凭什么不让她接触皇贵妃?
难不成是怕她攀上了皇贵妃动摇他们的地位?
对,一定是这样的。
他们都怕她过的好罢了!
怨气一瞬间充斥了迟云姣的心脏,迟云姣低下了头,她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瞳孔深处尽是怨毒之色。
她就知道这老虔婆没安好心,日日都想着磋磨她罢了。
郑夫人伸手,她拍了拍迟云姣的后辈,很轻柔的动作,却把在心里不断咒骂她的迟云姣下的打了个机灵。
郑夫人也没有想到迟云姣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收回了自己的手,缓缓地道:“如今宫里局势未明,我们郑家又世代清流,不管是犀儿也好,老爷也罢,都不会同宫里的娘娘皇子有过多的接触,皇贵妃如今同大皇子绑在了一起,我们断不能同她扯上关系,免得给老爷和犀儿带来麻烦,明白了吗?”
怕迟云姣听不懂,郑夫人解释的很是详细。
就算她再不喜欢迟云姣,也不能放任着
迟云姣给郑府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