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暨白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认真看向了刘瑾,“怎会有此等事?”
刘瑾其实心中知道只怕是哪位主子在背后故意指使的,但是这样的话,他一个做奴才的哪里敢说,便只能跟着回道,“许是哪里弄错了,奴才这就去查清楚。”
“在宫中当差也敢弄出这么大的纰漏,定是不能饶恕了。”
其实这里面的门道他都能猜到,谢暨白又岂会不知。
这会这么问,只是想看看谢暨白的态度罢了。
“去查清楚,查到是谁做的,送交慎刑司。”
谢暨白这么说着,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但是刘瑾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了,当即没敢耽搁,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这种时候,谢暨白显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所以这件事情点到即止,不能牵扯到东宫之中的小主,只把那个犯了事的太监揪出来惩办了就好。
在明白了谢暨白的心思之后,刘瑾也没敢耽搁,急忙吩咐人过去把这件事情妥帖办好了。
而此刻的楚翠轩中,姜如妡斜倚在软榻上,看着念露出声道,“她当真去文华殿找殿下了?”
念露跟着点头,“还巴巴地带着点心过去的,只可惜被刘公公给拦了下来,就连殿下的面都没能见着。”
姜如妡听着念露的话顿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也就她这般不自量力,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还想跟我斗。”
“她一个不得父亲疼爱的庶出女儿,殿下对她的宠爱也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罢了,就她这样的,再过些时日,殿下只怕都快要记不起她这个人了。”
念露跟着点头,“可不是嘛,原本这几日殿下刻意冷落她,她就已经成了这东宫之中的笑话了,谁成想她今日竟还有脸去求见殿下,这不是想笑柄往人家手里递嘛。”
见着主子高兴,念露也跟着开心,忍不住跟着揶揄起姜锦书来。
“看来她是真的急了,也顾不得她人的嘲笑了。”
姜如妡这么说着,撑着身子起身。
念露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姜如妡就径直走到了窗前。
院中的树叶凋零了,一阵风吹过,只有满地的枯黄随着应和,倒是当真颇为凄凉。
姜如妡看着那枯黄的草地,心思却莫名被拽回到了还在国公府的日子里。
她和姜婉兮一母同胞,关系最是亲密。
姜婉兮无论对旁人再霸道狠辣,面对她的时候却总是柔声细语的,在她犯了错之后,她这个长姐也会帮她顶包,将她藏在身后,替她受罚。
她还记得那一年她十岁,姜婉兮也不过十二岁,她贪玩打破了爹爹最爱的砚台,吓得躲在书房角落半天没敢出来。
最后是姜婉兮将她领了出来,哄着她不要怕。
后来爹爹回来了,也是姜婉兮替自己挨了罚。
也是这样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姜婉兮被爹爹罚着在院中跪了一炷香的时间。
最后还是母亲跪着苦苦哀求,爹爹才松了口。
可是就是那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却让姜婉兮膝盖落了疾,天寒地冻的时候,总是会发疼。
姜如妡这么想着,眼眶忍不住跟着泛了红,起身就向着外面走去。
念露被她吓了一跳,急忙快步跟上前去,“小主,外面太冷了,仔细受了风寒。”
姜如妡却没有理会她,只是依旧走入到了院中。
念露没了办法,只能跟着走了出来,将外袄披到了姜如妡的身上。
“真冷啊。”不过片刻时间,姜如妡就忍不住跟着搓了搓手,“你说当日长姐是如何穿着那薄衫在这地里跪上一炷香的时间的?”
念露是姜家的家养丫鬟,所以对于当年的那件事情自然也是知道的。
听着姜如妡这么说,念露顿时小声道,“小主是想念奉仪了吗?”
姜如妡没有应声,而是从袖中拿出了一根簪子来。
这是在琴音落水的河岸旁的草丛里寻到的,她细细的打听过,就是范瑶安的。
可是眼看着谢暨白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不愿意为了姐姐彻查那件事情,她也没辙。
总不能自己脚跟都还没站稳就为了这件事情一再惹恼了谢暨白。
眼看着姐姐出事最后一切都归咎在了琴音的身上,而琴音的落水也被定性成了谋害主子之后慌乱之下失足落水,姜如妡是真的满腔的不甘心。
她绝对不会放过范瑶安的,但是她也不能像之前那般莽撞了。
范瑶安不比姜锦书,不是她随便使点手段就能对付的。
要对付范瑶安就得从她在意的地方下手,就算一下子不能扳倒她,她也要让她跟姐姐一般,不得好过。
姜如妡这么想着,不由得越发攥紧了手中的簪子。
“范瑶安,你以为你做过的这些事情当真没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