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城市小孩,毛小羽其实从来没捉过田鸡。
但她觉得自己可以大致脑补出相关的场景来。
那应该是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卷着裤脚,光着脚丫,在泥塘里,又或只是在田埂上,笑呀,跳呀,一群绿油油的小青蛙在他们脚下蹦来跳去,时不时发出呱咕呱咕的声音。
整个过程与其说是捉田鸡,还不如说是追赶着青蛙玩儿。
可现在呢,阿香紧握了一根柔韧无比的柳条,双目如电,不时就狠狠一鞭子抽下来,直抽得那只大如皮球的公蛙没处躲,没处藏,慌不择路地到处乱蹦。
阿宝那里呢,早就张开了草网,绷着张小脸严阵以待。
所以这其实不是玩儿来了,是组队打怪来的吧!
又确实这种远超常规的青蛙也能算是小怪,不过只是新手村的那种。
可再新手村的小怪,那也是怪啊!
着意观察了一下公蛙蹦跳的高度,以及它在田埂上造成的种种不浅的痕迹,毛小羽颇有些忧心忡忡。
阿香自然是不需要忧心的,她应该早就玩熟了这个游戏,想也知道该如何规避其中的危险。
可阿宝是第一次啊,阿宝还又这么小,虽然曾经显露过人小鬼大的小心机,但再怎么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而不大一会儿,阿香已经彻底抽昏了那只公蛙,逼得它越来越向她们这边靠拢。
毛小羽紧张地吞了吞意念中的口水,阿宝却是不动声色地调整起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先前阿香曾经叮嘱过他站着不动就好,但真正投入到游戏里来了,他又怎么甘心只做一个近乎旁观的人,只在最后的最后参与下收网就行?
阿宝调整的幅度相当小,也很巧妙,几下之后,那只公蛙就仿佛自投罗网一样朝草网蹦了过来。
淡淡的兴奋,遮掩不住地从他的双眼中迸了出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调整了一下步伐,这一次幅度大得连掩饰都顾不得,正好被阿香看在了眼里。
“退啊!”
阿香急呼。
却是来不及了,阿宝与公蛙之间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他不慌不忙地将草网一扬,像先前阿香传授过的那样朝公蛙罩去。
之后再一兜,一系,这只公蛙就算捉住啦!
细微的笑容已经提前在阿宝的嘴角绽放出来,明明已经一头扎进了草网里的公蛙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做起了困兽之斗,裹挟着那张草网,狠狠地向他撞了过去。
一口血,立时从阿宝的嘴里喷了出来。
但他却是一步都没有退,连表情都没有变,仍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就连手里的动作也没半点放松,先兜后系,有条不紊,将草兜紧紧地收束好了,让那只公蛙再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阿香且顾不得那只公蛙,忙赶到阿宝的身边来,惊疑不定地看他。
那一口血吓到她了,可看阿宝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特别是刚刚扎束公蛙那利落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人,甚至不像是个生手,所以她又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有事没事了。
半晌,她迟疑地问出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阿宝不在意地拿手背一抹自己嘴角的血,顺手蹭在草网上。
阿香偏头看了他两眼,信服了他的说法。
她可没忘记,先前她和郎中大叔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哄出来。
这样一个小小孩子,想也知道娇气的很,真要有什么早哇哇大哭了,还会这么安静?
至于吐血……有可能是换牙呢,自己换牙不也吐过这么一大口的血吗?
虽然当时只掉了小小一颗牙,可真是流了好多血呢!
也有可能是要到了舌头,也会流非常多的血的!
恰逢换牙期又咬到过自己舌头的小姑娘很快找到了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彻底驱散了心头的担忧,随及脸色一变,开始数落起阿宝来:“我怎么跟你说的?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刚刚我有招呼你吗!”
又苦口婆心传授经验说:“捉田鸡千万急躁不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不把它熬得筋疲力尽你就敢上手了?要我说,你是运气好,刚才那一下子,本来真有可能让你受伤的!”
“还是……”
顿了顿,她想起来什么,好奇地问道:“还是其实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你特别耐撞——我五哥就这样,他不听话,我阿爹常常揍他,揍得可狠了,可他转眼就又上蹿下跳的了。”
“……我们还是继续捉田鸡吧。”
阿宝并没有跟她在这方面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这次我赶,你来拦!”
阿香一下子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你已经知道怎么赶了?”
“知道了!”
阿宝肯定